二人自那夜以后又多日不曾见面, 不是净梵不肯见,而是扶霁始终避着他。
天色已晚,头顶淡淡的一抹月色, 云层寥寥,星光倒显出几分明亮来。扶霁坐在玄天宗最高处的楼阁上,双脚悬空,身边还放着一坛酒。
据说这是掌门亲自酿的,似乎于修为还大有裨益。
不过净梵也不在乎这些, 他沉着眼,心中难得有些焦躁, 不知怎么的,这几日夜夜会梦见一个人。
若是梦中看不清那人的样子倒也罢了,但偏偏看得十分清楚, 不是别人, 正是那扶霁。
所谓的他的“师弟”。
净梵抬眸看着远处, 目光渺远, 手中无意识地摸着那坛酒。
虽是夜里, 但他待的这地方着实有些“正大光明”, 底下玄天宗的弟子来来往往, 总有好奇的人往他面上看, 这段时间由于一桩又一桩的事情发生,现在多离奇的事情出现他们都不会太过诧异。
所以一个个看着净梵, 除了私底下窃窃私语几句,倒没人敢到净梵面前挑事。
而且还有两个极重要的原因。一个是净梵的修为几乎接近大乘, 无人敢去触他的霉头。
另一个则是因为现在掌管整个玄天宗的扶霁从净梵进入玄天宗的那一天开始, 就已经提前警告过所有人, 不许接近净梵半步。
不管是出于保护宗门弟子的原因, 还是说为了维护净梵,总归扶霁这句话说出来便很少有人敢去触犯,所以净梵也在无形之中过了几日消停日子。
只是玄天宗一派安静,并不代表整个修真界毫无反应。
不过七日,整个修真界各大宗门就已经知道了净梵大乘的消息。
而且比这个更重要的是,各大宗门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一个个聚集起来非要替所谓“正道”诛杀魔道。
其中第一个要杀的就是净梵。
净梵初次听到这话的时候险些笑出声。
他看看自己的手,“说我满手鲜血?”
“说我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堕入魔道,认贼为主?”
他这么说着,面上尽是讥笑,“若说杀人无数,那我还真不能认罪……”
扶霁不在,玄天宗弟子也不敢对着他的这话有什么看法,毕竟诸人都还没有忘了前些时日净梵是如何在玄天宗大开杀戒的。
他们都垂着头,净梵见了却嗤笑了一声:“看来你们都不服气啊……”
没人注意到他眸子深处的那一抹暗色,更不知道他心中忽然间又闪过什么,想来这世间大概也只有那一个人信任他。
扶霁踪迹不见,净梵就只抱着酒坛喝酒。
眼看着玄天宗掌门埋下的那些酒只剩一坛了,扶霁回来了。
只不过他是带了一身的伤,而且眼看着一头就要栽下去,坐在最高处的净梵一眼就看到那抹身影,不等有人注意到,他已出现在扶霁身后,牢牢地将这个人揽住。
“怎么回事?”净梵蹙眉。
扶霁唇边的血太过刺眼,净梵已然含了怒气,他一时半会也想不到谁会伤他,将人先行一步带回灵府。
“嘭!”门狠狠关上,直接谢绝了玄天宗弟子探头的冲动。
“怎么办?”
“这魔头不会对扶师兄做什么吧?!”
“能做什么,就怕他趁机伤了师兄……还是先去禀告掌门吧!”
“可是掌门……”一人有些犹豫,另一人直接瞪了他一眼,“掌门之前不是说了吗,若是扶师兄回来就告诉他,而且这魔头眼看着都要伤人了,还不够十万火急吗?!”
先前那人听到这儿便没了辩驳之语,几个人想了想,还是一股脑地往掌门闭关的地方去。而另一边,净梵与扶霁二人气氛却有些莫名的怪异。
扶霁身上血迹星星点点,面色青白,身上的灵力亏空,不像是小伤。
净梵没有说话,直接朝着他后心先输送了不少的灵力,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这股灵力像是泥牛入海,分明源源不断,可是却倏忽不见了似的。
净梵不信邪地又输送了不少,但是扶霁一把扣住他的手腕:“没用的……”
“所以,是怎么回事?”净梵瞧着他苍白的脸色,心头的那股恼怒越发汹涌。
到嘴边的话再度压下去,他往扶霁面上看了看,又忍不住多了句话:“一般人伤不了你,所以到底是谁,而且还需你这样护着?”
话里的吃味太过明显,扶霁却轻轻摇了摇头,“无事……”
他假意敷衍过去,像是根本没有看见净梵难看的脸色,他想了想,又道:“等明日,你随三五个宗门弟子一道离开,让他们送你去瀛洲之滨……”
“为什么?”净梵灵力输送不止,眸色却愈发晦暗,“你千方百计想要将我送出去,是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是谁要来找我寻仇?又或是修真界的那些所谓正道要来缉捕我?”
其实显而易见的事情,净梵并不觉得多奇怪,只是扶霁的态度让他心中不明的升腾起一股暖意来,虽说知道扶霁的为人,但是如今瞧着他这样为自己打算,难免心中觉得熨贴。
“既然你都知道了,所以何必留在这里……玄天宗终归留不得,而且不说别的,只是玄天宗整个宗门弟子对你也是有惧怕有仇恨,不管别的,你留在这里终究是百害而无一利。”
“有一利就够了……”净梵轻轻笑了笑,“我所求不多,而且如今修为至此,有多少个人能伤害得了我,所以你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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