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空山一觉睡到太阳晒屁股,才在向清竹催命似的拍门声中悠悠醒来,他顶着两个硕大无朋的黑眼圈去开门,瞧见他妹背着琴包,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不说话的样子看上去很能唬人,像个仙气飘飘的高冷美女。
高冷美女向清竹小姐朱唇轻启,一开口就是老话痨了:“十点半了十点半了!咱妈上班前留的早饭我整整给你热了三次你都没下楼,怎么,你是准备熬夜上清华么?”
向空山顶着一头刚睡醒狂放不羁的乱发,大半身子倚在门框上,整个人昏昏欲睡,只捕捉到几个关键字,于是恹恹地说:“我不熬夜也能上清华。”
“……”
“多新鲜啊,你干脆考哈佛吧,回头我就和咱爸妈去报个冬泳培训班,每年保留家庭项目是游大西洋去看你。”
向清竹翻了个白眼,余光瞧见这位祖宗站直了,把她的话当耳旁风,正慢吞吞地要往楼梯那边走,便下意识缀在他身后,继续喋喋不休:“下周市里要办二胡比赛,老师推了我上去,一会儿得去琴房练琴,中午晚上都不在家吃。你自己凑合凑合,不用管我。”
向空山眼闭得只剩一条缝,闻声胡乱嗯了几句,走得比乌龟还慢,老半天也没挪出去一米,让人很担心他会不会就此睡倒在下楼的楼梯上。向清竹秉着眼不见心不烦的态度,对她哥这副残疾人头一天复建的鬼样视若无睹,没再当他小尾巴,只说:“那我走了……向空山你好歹睁一只眼吧,别一头栽个脑震荡!”
“去你的,赶紧走。”
向空山总算把眼全睁开,笑骂了她一句,结果下一秒视线里飘过去一丝略眼熟的明黄,于是笑容顿时僵在脸上;他倒退几步,来到向清竹房间门口,后者的房门十分没有隐私意识地大剌剌朝他敞着,内在空间一览无余。但这些都不是重点,他的注意力此时全集中在床边刷了粉漆的墙上,那里赫然正贴着好大一张月野兔的等身海报。
“……向清竹!”
他咬牙切齿地喊已经在玄关处的他妹,后者十分无辜地投递来一个疑问表情,“干嘛?”
向空山昨晚做了大半宿乱七八糟的梦,又和虞叶好东拉西扯地聊了半天,这会儿整个人都是飘的;他两只手撑在栏杆上,大半个身子朝外倾,两个人就这样隔空对喊:“你多大了你还看美少女战士你!”
“那你不也爱看名侦探柯南么!”向清竹不可思议地朝他大叫,“再说了,我看什么你都要管,爸妈都不管我!”
“爸妈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三百天不在家,长兄如父,我不管你你早睡公园儿去了!”
向空山一字一顿地用一个成语结束了这场起因不明毫无逻辑的互呛,向清竹在下面又气又委屈,不知道自己哪儿又惹了这尊大佛:“向空山你好烦!我再也不理你了!”
说完,气冲冲地摔上门,练琴去了。
向空山自己也觉得憋屈,总不能说,自己就是因为这海报才如此无精打采,一整宿都过得乱七八糟。
梦境是潜意识的投射,他昨晚上站在门口和向清竹说了好半天的话,指不定就是哪一眼把这海报瞄进去,加上最近频频和虞叶好接触,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两者一结合,就成了个新鲜出炉的噩梦。让他上哪儿说理去!
家里空荡荡的,只剩下他一个人,想了想,他把向清竹的房门带上,索然无味地坐到餐桌前吃还温热的早饭,吃了饭之后,又出门溜达了一圈,在楼下给刚刚惨遭波及的向清竹女士捎了个小蛋糕当赔罪;一切都办妥当之后,终于险险将这茬抛到脑后,坐到书桌前,准备开始学习。
虞叶好上次联考的成绩条至今还挂在他桌子的角落,此时被风一吹,耀武扬威地飘荡起来,时时刻刻提醒着向空山上次自己的惨败;他掏出一张数学卷子,三下五除二把前面的题给做了,翻过来一面,却还是对着最后一道大题犯癔症,毫无头绪,愁得直皱眉头。
在各门顶尖课程中,数学属实算得上是向空山的弱势学科,每到这种逻辑性很强的压轴类题目,都能把他为难好半天,他更擅长的,还是语文英语这类科目。
虞叶好则全然和他不同,虽然看上去长了张像是花瓶一样的漂亮脸蛋,但内在软件也丝毫不逊色,脑子转得贼快,上回联考数学卷最后一问,全市做出来的也就他一个,在金字塔尖的那一小撮学生里,这样的优势占决定性作用,足以让他轻轻松松和所有人拉开距离。
所以,尽管向空山嘴上和虞叶好放狠话,要拿这个年级第一,可是心里也和对方一样没谱,他和虞叶好排前面的几率大约五五分,全看当期到底是语文英语给分更刁钻还是数学最后一道大题更难,只是这样的区分或许现在有,但是再长远些,到了高考,固定给分模式,孰优孰劣一眼便看得分明。
逻辑思维更强一点的虞叶好,大概率是要排在他前头的。
向空山耐着性子,将最后一道题涂涂改改,列了半页纸的公式,勉强得出个答案,结果看了详解,还是个错的,于是难免有点灰心;他靠在椅背上,手里捏着笔,眼珠一动不动地盯着天花板,像个精致的bjd娃娃,良久,才眨了眨眼,想到什么似的摸手机,看见虞叶好在线,瞬间坐直了,将没做出来的题目和一句话一起发过去:[好好哥哥,救我!]
虞叶好回复很快:[等我看看哦。]
向空山骗人很讲究循序渐进,和虞叶好网聊的这段时间,会时不时发过去几道数学题,但都将难度控制得十分符合人设,像今天这样直接发过去压轴题还是头一回;果不其然,那边虞叶好看了一下,就回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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