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般飘忽不定的神色,叫许上云格外心疼,也知是拜谁所赐,心间厌恨。他握住她的手,轻笑着摇摇头,示意无事。
萧栖迟见他毫不在意,心下却更是内疚,深觉自己因曾经裴煜带给她的那些伤痛,而这般警惕的对待他很不公平。
如此想着,过往那些疼痛,依然挑动着她的神经,夹杂着难过,抚着他的脸颊,语无伦次的哭道:“哥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想这么对你,我只是害怕,我只有你和罗映了,我怕连你也背叛我……对不起。”
许上云见她情绪又隐有混乱之兆,忙一把将她揽进怀里。他尽力隐去面上的担忧之色,尽量让说话语气听起来轻松,哄道:“殿下没错,不必跟我道歉。你若始终记着这份警惕,我怕是还要为你感到高兴。而且……殿下莫不是不想跟我在一起?”
“怎会?”萧栖迟情绪渐止,转而被好奇所替代,他为什么忽然这么问?
许上云解释道:“不想和我在一起,才会这么疏离的道歉。殿下……”
许上云凝眸望向她,认真问道:“我是你的夫君吗?”
萧栖迟一愣,看着眼前俊逸又颇显英气的脸庞,随即便觉脸颊微烫,他们虽然没有过正式的成亲礼,但早已与夫妻无异。念及此,她轻轻点点头,而后亦认真答道:“你是我的夫君。”
许上云闻言一笑,拉起她的手贴在了唇边,心内是前所未有的满足,比和她真的在一起的那天还要感觉满足。半晌后,对她道:“待局势彻底定下来,咱们便举行大婚。”他终于,可以让天下人都知道,他才是她的夫君,再也不必像从前般,结发礼都只能顶着别人的名字。
萧栖迟听罢,重重点头,一切的不快褪去,面上已恢复往日的清甜,伸手勾住他的脖颈,脑袋窝进他的颈弯里,认真道:“嗯。”
许上云见她情绪终于恢复正常,这才记起那罪魁祸首,眉心微皱,眼底闪过一丝厌恨,问道:“裴煜今晚在劫难逃,殿下想怎么处置他?”
萧栖迟摇摇头道:“这一年多来,我困在过去的那些回忆中,么一次牵扯而来的动荡,让我变得不像自己,让我厌恶自己,也让我感觉好累。还几次三番害你陷入战乱,害公主府那么多人被杀。我不想再理会和他有关的事,我只想你好好的,罗映也好好的。裴煜,随你处置吧。”
她受够了自己被恶鬼缠身的折磨,每一次都歇斯底里,无法控制自己,内心的那些惧怕,身陷回忆里的疲惫,她受够了。她不知道日后还会不会好,但是对于裴煜,她想放下了,无论爱也好,恨也罢,都想放下了。
许上云垂眸望着她,双唇微抿,揽着她纤腰的手缓缓圈紧。对于萧栖迟来讲,能放下过去的一切,无疑是最好的选择。那些回忆还在她的心里,对她来说只会是折磨。
但是……他怎么可能放过伤害她的人?这一年多来,她所有的惊惧他都看在眼里,也听她那般悲泣的亲口说过那些往事。她和他之间的恩怨,她已愿了结,但裴煜伤害他妻子的账,他才准备开始清算。
这些想法,许上云一字都未告诉萧栖迟,只对她轻声道:“好。”
说罢,许上云拉过被子给她盖上,对她道:“殿下先休息,我看着你睡。外面的事未处理完,一会儿我得出去,明早来接你。”
萧栖迟点点头,在他怀中合目睡去。
第二日一早,萧栖迟睁眼,便见罗映已带着一众宫女太监,守在睡塌帘外。
萧栖迟面色一喜,伸手揭开了帘子,迫不及待的问道:“罗映。这些日子,你在公主府可还好?”
罗映笑着上前,行礼,对萧栖迟道:“殿下安心,奴婢无事。梁靖城并没有对奴婢怎么样,昨夜也已协助杜将军拿下裴贼,都过去了。”
萧栖迟长长吁了一口气,叹道:“那就好、那就好。”
罗映边扶她起床,边道:“奴婢服侍殿下更衣,殿下的衣衫首饰,今早都派人从府里取了来,等下陛下会过来接殿下……”
说着,罗映似是才反应过什么,轻打一下嘴,重新道:“瞧我,唤习惯忘了,诏书已于今日早朝昭告天下,以后该唤天后娘娘。”
萧栖迟笑笑道:“是什么身份都不要紧,只要平安,要紧的人一辈子都在,就好。”
许上云一如往常,罗映也一如往常,只要这些关系不变,感情不变,只要她不会沦落至叫人践踏。做公主还是做天后,又有什么要紧?
罗映欣慰的笑笑,上前服侍萧栖迟更衣梳妆。
就在昨夜之前,她还对未来充满了担忧。公主曾经做的所有事,无论是对泰元帝,还是对裴煜,都是一颗颗埋下的蛊。迟早会像梁靖城一样,伤害到她自己。
且文武百官,在这之前,还都在针对公主之前背后掌权一事,也一直叫她格外担忧。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许上云昨晚居然会夺位。如此一来,等于替公主背起了她过去做下的所有事。
而他百年后要还权于萧氏的决定,也让百官顺利的接受公主这个能牵制新帝的天后,毕竟他们也怕许上云食言,都对公主曾经掌权一事,默契的只字不提。
罗映无不欣慰,如今好了,都好了。公主之前所做的一切,为后来许上云夺位铺平了道路,而他夺位,也将所有事都平滑的收尾,近乎是个对所有人都好,无可挑剔的结果。他们二人相辅相成,彼此成就,这才是真正的夫妻。
待萧栖迟梳妆妥当,便听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萧栖迟抿唇一笑,回头看去,正见许上云进来。乍对上她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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