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隋昭仪恩情。裴煜沉吟片刻,起身行礼,对萧晚迟道:“贤娘娘,劳烦你给我些时间,明日,我必给你答复。”
萧晚迟听罢,还能说什么,只得道:“希望你尽快做决定,隋昭仪等不起。”
裴煜微微垂眸,避开了萧晚迟的目光。
二人一席话毕,一同去后花园找萧栖迟,找到她后,又一同逛了逛,萧栖迟便借口裴煜伤未痊愈,告辞回府。
回到府中,萧栖迟和裴煜一同进了玉色楼。萧栖迟命人备午膳,自己则去更衣,裴煜在屋中静候,目光一直看着窗外,却没有聚点。
半晌后,萧栖迟换好衣服,午膳也都一一端了上来。
二人边吃饭,萧栖迟边问道:“怎样?三姐如果跟你说?”
裴煜便将今日萧晚迟的话,逐一给萧栖迟重复了一遍。
萧栖迟听罢失笑,萧晚迟居然想着去求温太后,指望她同意送裴煜回国。姑且不说温太后会不会惹这身骚,她恐怕都不知道如今朝堂真正的决策权在陈太师手上吧。
这事注定成不了,萧晚迟根本无法助裴煜回去,若是她成功了,前世裴煜也不会一直等到大周覆灭,才趁机回国。
念及此,萧栖迟没多说什么,只问裴煜:“那你呢?你怎么想?”
裴煜今日一直有些食不知味,索性放下筷子,对萧栖迟道:“我想答应。”
萧栖迟夹菜的手,在一瞬间凝滞,抬眼看向他,静候着他后面的话。
裴煜眼眸微垂,复又看向她,似是下定决心般,推心置腹道:“我在大周为质已有六年,这六年来的每一天,我都看不到自己的未来在哪里?我是皇子,可我过得却连一个商户家的庶子都不如。栖迟……那日在月老庙,我无意与你起龃龉,但凡我是个有能耐的皇子,我又怎么会惧怕你的婚约,我便是抢,也要把你抢来身边。”
裴煜言辞动容,命运加注在他身上深沉的痛,让他在面对动心之人时,已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情绪。话越说越掷地有声,也越说越真诚。
他手扶着桌沿站起身,指背上青筋暴露,“我不想一辈子都这么无能下去。栖迟,我每日都可以和你说笑,我甚至可以坦然的接受,现在依靠你生活的事实。但是我无法接受,我一生只能如此!我每一天都在恨自己,恨自己如此无能,恨这可悲的出身,恨生我却不爱我的父皇,恨裕和郡王每一次的为难。我不想成为一个满心里恨的人,可是我意难平啊……”
“贤妃费尽心机,想要拉拢我,我何尝不知她奸猾狠心?但是这对我来说是一个机会,倘若抓住这个机会,我的人生便有破局的可能。再不济,我至少也能做个有封地的王爷,而不是现在这样,上天赐予我的缘分就在眼前,我却连能不能娶她都不确定。”
身困囹圄太久,久到他有时候都会恍惚,他是否生来就该过这样的人生,他是否生来就不配做一个耀眼灿烂的人。对自我的厌恨,每一日都在折磨他。
若再不能等来一个破局,他心中明白,等他的,要么就是一滩彻底放弃自己人生的烂泥,要么就是汴河冰凉的水。
在一起这么久以来,萧栖迟还从未见过裴煜这般跟她吐露心声。她理解裴煜的每一句话。也理解,裴煜面对萧晚迟的提议,想要抓住这个机会的迫切。
就像当初孤身在梁朝的她,看到许上云带着一队侍卫前来,让她看到安身立命的希望一样。
念及此,萧栖迟望着裴煜的眼睛,唇边有浅淡的笑意,神色间看不出半点喜恶,她只道:“好……我明白你现在很难,我理解你的选择。”
裴煜闻言,望着萧栖迟的眼睛,忽地笑开,和着眼角的泪意。他终是无法控制心情,绕过桌子走上前,一把将萧栖迟揽进了怀里。
萧栖迟还坐在椅子上,侧脸靠在他的胸腹上,手里的筷子还未放下,就那般虚握着搭在桌边,目光垂落在桌上的菜中。
裴煜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你费心帮我探查真相,又派人帮我救下隋娘娘,我以为……你听完我选择答应贤妃的提议,会不高兴。”
萧栖迟就这般静默在他怀中,他看不到她渐进恍惚的神色。如他此时这般的感激,萧栖迟也曾有过。
就是那晚得知许上云来,她去跟裴煜说她的计划。她想着,有这么多人在,还都是有武艺在身的侍卫,无论是经商赚钱,还是置办一个小镖局,都是一个安身立命的法子。
裴煜得知后,跟她说:“我支持你,去做你想做的事。如果需要银子,就跟我说,无论多少我都全力支持。”
她当时心里有多感激,后来心里就有多痛。她至今都想不明白,为何当初那般鼎立支持她的裴煜,后来又会因此事说她接触外男,说她行止孟浪,且无论如何解释都油盐不进。
可惜这个问题的答案,只在前世那个裴煜的心中,她永远无从得知。
念及此,萧栖迟对他道:“裴煜,我支持你做你想做的事,需要银钱疏通的地方就和我说,我一定会帮你。”
裴煜听罢,心中更是动容,俯身蹲在她的面前,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郑重道:“只要我能回到大梁,站稳脚跟,我便想法子来提亲,以一国之力向温太后施压,一定让你解除婚约。”
一个如牡丹般绚丽的笑容绽放在萧栖迟脸上,她伸手抚上裴煜的脸颊,看着这张曾视为天地的脸,眼里满是怜惜,他的承诺,当真一文不值。
“好啊!”萧栖迟望着他的眼睛应下,“我等着你。”
裴煜却丝毫未曾觉察,只觉心中燃起一股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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