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大殿弥漫了死一样的沉寂, 还伴随着一丝诡异的尴尬。
叫醒?怎么叫醒?
韦知翔扭头看向秦悦。两人的眼睛里都闪过相同的无奈。
不知道。上回不咸山的教训还不够吗?韦知翔撇撇嘴。
放心,这回没有赤轮。秦悦无声安抚。
但转念一想,如果有厉害的灵器在手, 他们这一路也不至于这样狼狈。
想完, 他不禁叹了口气,皱眉思索起来。
徐泽抄起手,以一种局外人的口吻问道:“你们三个打什么哑迷呢?现在怎么整?”
“只有再做一次尝试了。”
所有人伸手去穿透那层“膜”。因为不久前的经历,徐泽这回更加谨慎。他用手掌按住障碍物, 感觉有东西从手指之间拱起来,就像在挤压一张透明的水床。
他啧啧道:“弹性还挺不错,柔韧度和张力都是满分。”
相比较起来, 韦知翔的试探就显得粗暴多了。
他对着拳头哈了口气, “嘭嘭”几下砸在上面。这力道幸亏不是作用于皮肉上面, 否则肯定能把人打出内伤。
保护层很快作出了反应。他被用力弹到几米之外, 单膝跪在地面发出一声低喘。
与此同时, 那层“膜”发出一声类似金属的铮鸣。虽然很难形容究竟哪里发生了变化, 但在场所有人都能感受到这面屏障被加固了。
韦知翔挥舞着拳头, 向其他人展示有些红肿的关节, “疼死我了!这玩意儿反弹的力量起码是我力道的十倍。”
秦悦用符咒化出把弯月匕首,举起来像解剖鱼肚一样划过那层阻隔物。那种感觉仿佛是尖刃划过平滑的水面, 虽然留下一道道荡漾开的波纹的痕迹,但转眼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有留下任何突破口。
正当所有人无比失望的时候, “啵”的一声软壳突然开出一个巴掌大的小孔, 直接将秦悦连人带刀一下吸收进去。
“悦哥!”韦知翔反应最快, 但只来得及捉住他的衣摆。因为太过用力, 衣料直接崩裂, 捏了一片在他的手心。
“这……”徐泽束手无措,眼睁睁盯着秦悦进到里面。
“所以现在这是什么情况?算是好事吧?”他不太确定地用手肘碰碰乐廷。
乐廷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很确定。
两人对视了一秒,不约而同转向韦知翔,希望他能有点思路。
“看我做什么!这根本就是差别待遇啊。凭什么我打几下就被反弹,悦哥都割了那么长一条,一根头发都没掉。”少年嘟着嘴巴,边揉手指边计较道。
你和秦悦对关云横能一样吗?在场其余两人心说。
噎鸣残片悬在比秦悦肩膀稍高一些的位置,平视他,“果然,因为绑在一起太久。你的识魂受到他的影响,逐渐产生了共鸣,所以没有遭到排斥。”
“识魂?”但他和关云横不是只有身体上才会互为镜像吗?怎么现在连魂魄也开始……
可仔细一想,秦悦不由惊起一身冷汗。
原来之前的推想根本就是错的!
他和关云横受妙音鸟诅咒时,本来就是以魂魄的姿态。精、英两魄主躯体,正因为他们的魂魄彼此影响,身体上才会有反应。只是迄今为止,他原先那些无知者无畏的冒险并没有伤及根本,所以关云横没有任何不良反应。反之则反。
错了,全错了!妙音鸟的诅咒比想象中更为歹毒,可见是当时恨极了!
“看来你一直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噎鸣残片淡淡地说道。祂仔细端详了秦悦一番,摇摇头,“可惜,我不是真正的噎鸣,不然你们身上的诅咒应该能够去除。你虽然年轻,但已经遭遇过许多人不能经历的。”
祂直直看进他的眼睛里,虽然没有说话,但秦悦感受到一点柔软温和的慈悲。仿佛祂已经预料到了什么,慈悲之下隐隐渗透着怜悯。
秦悦感觉到身体深处涌上来一股热流。四肢和身体变得更加轻盈舒展,心里就像被点亮了一点明灯,慰贴舒适。
这便是古神灵残留下的力量吗?他垂下眼睛,微笑道:“谢谢您为我固本养元。您本来无需出手的。”
“你能在这里见到我,都是因为之前种下的因果,这算不了什么。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秦悦觉得这位古神的碎片实在太有意思了,哪有帮了人才讲条件的。
“等你将他唤醒之后肯定是要出去的。我不想再呆在这里了,你们离开时必须帮我毁掉这殿外的铜鹤灯,带我一起出去。”
原来那些铜鹤灯除了装饰还有它用?秦悦心下微惊,不禁感到很庆幸。庆幸钱家的先人们百密一疏。
“您提的事情没问题,只是举手之劳。”对残片的要求,他一口答应。
“现在我该怎么唤醒他呢?”他蹲下身,握住关云横的一只手。男人的手干燥冰冷,腕部皮肤下的脉搏缓慢机械地挑动着。
“你们出现之前,我也想过办法,但他对我的喊声没有反应。哪怕我在他身上不停地跳,他也没醒。”
“……”不是想亵/渎神明,只是一想到比拇指大不了多少的小人在关云横身上来回跳动,脑补的画面就变得喜感起来。
秦悦努力将笑意吞回肚子里,“那我现在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呢?”
“识魂对识魂。办法只有你自己想。”残片甩了甩袖子,现场吃瓜的模样与外面的韦知翔有八成相似。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