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卿的猜测完全正确,这本账簿就是萧弘治忽然带文妙安来军营的原因。
在整个剑州水师之中,不止是殷平海的眼线多,萧弘治的眼线也很多,甚至殷平海手下就有萧弘治的人,那些人为萧弘治摸清了殷平海和西海人之间的蝇营狗苟,查清了殷平海和西海人之间有交易的账本,一直在打这账本的主意,但如此重要的东西殷平海必然全力戒备,就藏在他的中军大营里。
萧弘治那些暗线屡次设法都不得手,最后是苏长卿技高一筹,找准时机和其他潜伏在军中的海阁弟子果断下手,杀了殷平海的管账,成功将账簿盗走。
萧弘治通过范先生了解到有苏长卿这号人物的存在,他在军中的眼线也发现了苏长卿等海阁弟子活动的痕迹,故此他推测到账本在苏长卿手中,但一直苦于没法和苏长卿搭上线,那日在酒楼意外遇到文妙安出手教训殷平海的小舅子,隐隐看出文妙安的武功路数,便让剑七找茬试了一下,果然确认了文妙安有海阁的底子。
后面就是顺理成章将文妙安“要到”身边带过来,为的就是希望通过文妙安的搭上苏长卿这条线,能得到证据解决掉殷平海这个剑州水军的害群之马,他之前拖着不见文靖安和严素光,最后提出严素光帮忙上书弹劾殷平海布政司才肯帮忙,目的也是为了对付殷平海。
种种线索联系起来,文妙安在心里已经条理分明了,她说:“师父,不止萧弘治找你,殷平海丢了账本肯定也发疯似地找你,你留在这太危险了。”
苏长卿:“如果这时候我跑掉会更危险,短时间内我绝不能离开军营,所以才找你来,你记住这东西只能交给靖安和宁宴,其他官府的人我一概不信!你跟靖安和宁宴说,殷平海还是旧党的人,时机不到不要轻举妄动,只要这账本握在手中殷平海就跑不了,等他们实力足够或者朝廷要处理殷平海的时候再拿出来,到时候他们就是大功一件。”
文妙安:“好,我会把原话转告小哥哥和林宁宴的。”
苏长卿:“本不想把你们牵扯进来,还是让你们冒险了。”
文妙安说道:“师父别这么说,我得你传授武艺才有今天,本应该和你同仇敌忾对付殷平海这个叛徒,至于小哥哥和林宁宴,他们职责所在也是为民除害,就算你不说他们也会想办法惩治殷平海这种大贪官。”
苏长卿:“好孩子,这份心意师父领了,但殷平海是师父这一辈的仇怨,让你送账本是想从朝廷方面解除他的官职,让他丢掉杀师判门换来的荣华富贵;在江湖方面,还是由师父和你几个师叔、师兄解决他,此地不宜久留,你日后更需谨慎,切记切记!”
文妙安:“师父你也小心,以后我该怎么找你?”
苏长卿:“不必找我,找我便有危险,有事我自会找你。”
文妙安:“好,师父你要——”
话到一半便感到身前扬起一阵劲风,苏长卿连道别的机会都不给她,从黑暗没入黑暗,陡然间没了踪影,粮仓里瞬间空荡荡,突如其来突然而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师徒俩暌别多年,再次相遇便是在这种黑暗之中,双方只听其声不见其人,连匆匆一面都算不上,江湖儿女来去无痕;万般情意尽在不言中。
文妙安知道苏长卿是为了她的安全,便整理心情,收了短剑,摸了摸怀里的账本,小心翼翼带出粮仓,随后专门挑阴影的地方走,一边循着原路回去,一边将那些隐秘的引路标记抹除。
苏长卿躲在一个事先踩好点的哨塔上观望,当他确认文妙安安全离开,直到消失在他视野之中,他才放心从哨塔上下来,把护栏的缺口堵上,之后大大咧咧回到火把的照明之下,变成了一个毫无破绽的监粮官,迎面遇到巡逻的士兵,他不慌不忙,反而大声喝道:“都给老子精神点!粮仓重地,出了问题军法从事!”
守卫的士兵和巡逻的士兵齐声回了声“是”,四周便迅速恢复平静,只听闻巡逻士兵踢踏前行的脚步声,文妙安和苏长卿见面的痕迹在这脚步声中消失无踪了。
文妙安顺利回到营帐之中,杨玄素早已睡下,萧弘治的大帐那边也熄了灯,她松了一口气,简单洗了手和脸,将账本垫在枕头底下,假装无事,抱着手和衣而卧。
第二日一大早萧弘治便过来找她,说的话果然是耐人寻味,他一看见文妙安便问:“咦?你眼睛好肿,脸色也很差,昨晚跑哪儿去啦?”
文妙安张口就答:“第一次住军营不习惯,折腾到下半夜才睡着,难受。”
萧弘治笑道:“这点苦都受不了还说要参军?你还没见过在水里、在烂泥里待一晚上的。”
文妙安:“是嘛?那我得找机会让你试试。”
萧弘治:“行了行了,今天看军演,你们去找军需官领两套执戟郎的盔甲,再困也得给我精神起来,别丢人。”
说罢,他径直往前走,去听前边几个军官的汇报去了,仿佛来找文妙安只是顺便路过。
文妙安也当做顺其自然,照萧弘治的要求和杨玄素去领了盔甲,昨天萧弘治跟她们说过这几天的安排,第一天是巡检,第二天是军演,第三天是比试,第四天开总结大会,她们这边结束,估计文靖安那边也跟西海人谈完了。
事实上文靖安这边还真不能这么快谈完,第一天虽然开了个好头,双方在相对愉快的氛围中进行了会晤,充分表达了双方的意见和需求,可一旦到了实打实的阶段,需求对立、文化隔阂、相互猜忌等等问题便都出来了。
西海八国的诉求参差不齐不说,还提出了一些文靖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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