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宜向来是小心谨慎的性子,对这几个稳婆不是没有起过疑心,但知道这些稳婆的家眷都捏在阿灵阿手上,况都是知根知底的老人后,这才放心不下。
如今为何会变成这样?
婉宜来不及多想,紧咬牙关不肯将药吞下去。
方才明明是虚弱至极之人,为母则刚,如今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不管那几个稳婆怎么样子都撬不开她的牙关。
为首的稳婆也知道情况紧急,忍不住低声咒骂起来:“我说贵妃娘娘,您也别为难我们了,谁叫你是挡了别人的道儿……您就行行好吧,用您一个人的命换咱们一家老小的命,哪怕您肚子里的孩子侥幸生下来,也活不长的。”
婉宜紧咬牙关,冷冷看着她。
也许是她的眼神太过于犀利,为首稳婆手一抖,竟让婉宜挣脱开来。
床头的铜盆被婉宜胡乱砸翻在地,发出“哐当”作响之声。
外头的采薇听见动静,扬声道:“贵妃娘娘,这是怎么了?”
她刚要进来,里间就迎出去了一个稳婆:“采薇姑姑莫要着急,方才是奴婢们不小心失手打翻了铜盆,您稍安勿躁,屋子里最好不要有人在,贵妃娘娘这一胎本就略艰难,若是被叨扰了,只怕会更加艰难。”
可是采薇是谁?
那向来是个小心谨慎的性子,虽害怕婉宜生产时遇难,却还是不放心,扬声道:“娘娘,您还好吗?”
无人应答。
堵在门口的那稳婆面上已带着几分慌乱之色,低声道:“想必是贵妃娘娘精神头不好……”
采薇上前就给了她一巴掌,直接冲了进去,嘴里还嚷嚷着:“来人呐,来人呐,有人要害贵妃娘娘!”
因为银珠之前的话,婉宜等人是早有防备,永寿宫内外早已安排了不少人,当即就有人进来将婉宜救了下来。
那几个稳婆很快就被带了下去。
如今婉宜生产最大,皇上不在,荣妃最大,当即就派人将那几个稳婆关起来。
方才鬼门关走了一遭,折腾下来,婉宜喝过几个太医、大夫检查过的催产药,终于听到婴儿啼哭声。
荣妃抱着孩子,高兴的声音都变了:“是个阿哥,是个阿哥!”
虽对皇上而言,婉宜不论生男生女他都喜欢,可若是个阿哥,以后婉宜在后宫之中腰杆子更硬。
婉宜看着儿子那张粉粉嫩嫩的小脸,略用了碗猪脚面线,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等着她一觉醒来后,睁开的第一眼就瞧见了皇上。
皇上瞧见她醒了,握着她的手道:“可要在用些吃食?小厨房都备着了。”
婉宜这才觉得肚子里空空的,用吃食的时候,这才知道那几个稳婆当天晚上就自尽身亡了,荣妃原是派人守着她们的,谁知道她们一个个却是有备而来,舌苔下藏着毒药,等着想把她们拎出来审问时,一个个早就断了气。
这下就算是想查也无从下手。
皇上说起这事来依旧很是自责,盯着她的脸舍不得挪开,当初说好守着她的,却还是离开了,幸好婉宜没事,要不然他定会内疚一辈子。
皇上道:“你放心,这件事朕一定会查清楚的……至于孩子的名字,朕已经想好了,就叫做胤吧。”
,祭名。
可见皇上对这个孩子有多看重。
婉宜却不指望这孩子能出人头地,只想着他能平平安安,低声道:“皇上,臣妾能给他取个小名吗?”
皇家子嗣,断然没有这个规矩的,可皇上心下怜惜于婉宜,没什么不答应的:“好。”
婉宜笑了笑,“臣妾想给他取名叫做平儿,不求他出人头地,不求他力争上游,哪怕他蠢笨些也无妨,只要平平安安长大就行了。”
皇上点头答应。
婉宜想着生产那日的凶险,低声道:“臣妾自诩无害人之心,却屡次有人想要加害臣妾,臣妾这次怀疑是德妃娘娘在背后下手。”
“德妃?”皇上并不太相信。
一来是德妃当日并不在场,二来德妃如今膝下已有几个儿子,断然没有这个动机,他甚至还怀疑过荣妃,也没怀疑到德妃头上。
婉宜笑了笑道:“也许是臣妾多心吧,还请皇上看在臣妾生产之日遇险的份上多去查查她。”
她自然不会将银珠供出来的,只要她这话说出来,银珠的命就没了。
皇上又说了些宽慰她的话,无外乎上次的事是他不小心,以后定会好好护着他的话,男人嘛,说来说去不就那么几句话?听听也就罢了。
婉宜只说自己累了。
她是真的累了。
懒得听这个男人的承诺。
皇上则要她好好歇着。
婉宜躺下,却是半点睡意都没有,叫采薇将十阿哥抱了过来。
虽说生产之日凶险,可十阿哥却是长得粉雕玉琢,用采薇的话来说,长大一定是个有福气的。
婉宜从前只想着如何全身而退,可真将这个小小的婴儿抱在怀里时,只觉得自己的心软成了一片,觉得这孩子怎么都看不够,权势也好,恩宠也好,还是荣华富贵也好,好像都及不上这孩子万分之一。
采薇在一旁笑着道:“您看十阿哥皮肤红红的,到时候长大了一定生的又白又俊……至于乳娘也找好了,是太皇太后亲自选的人,是五阿哥乳娘的亲妹妹,知根知底的,乳娘当差时,一家老小都被日日被人盯着,断然生不出什么幺蛾子来。”
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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