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摩天轮上下来时, 礼花依旧一簇簇升起,又接连炸开,化做满天星辰, 徐徐坠落。
礼花约莫持续了十来分钟才停下。
亮如白昼的天际骤然暗下来。
恬安微微垂头, 大半张辽彻底埋进围巾里,半裸露的耳廓红得不像话, 黑白分明的杏眼湿漉漉的。
江衍这人……
真是……
而刚才得了便宜的某人, 正站在她身旁,神色悠哉的挽起一抹笑来,颇有些得意的意味。
恬安悄咪咪瘪了瘪嘴。
啧,这人真是坏得没边。
“回去吧。”他忽而启唇说。
恬安还沉浸在那一吻里,缄默良久,才慢吞吞“哦”了声。
恬安到家时已是九点。
她顺手把钥匙搁在玄关柜上, 转头瞥见恬零抱着iPad坐在沙发上, 嘴里叼着啃到一半的苹果, 视线未曾离开屏幕。
听见动静,才略抬眸。
“去哪了?”恬零皱着眉问。
平时恬零虽不会过度干涉恬安的隐私, 但却也绝不允许她晚归, 毕竟是女孩子家家。
“约了朋友去游乐园, ”恬安从善如流,真假参半回答:“玩儿过头忘了时间了。”
恬零并未探究她这话有几分可信度,而是淡着表情叮嘱, 认真说:“以后早点回来,有事耽搁了也要记得打电话回来。”
恬安稍有迟疑。
以前也并不见恬零这样。
或者说, 恬零以前极少这样关心自己。
忽然这样她还有点儿不习惯。
恬安顿了几秒, 轻声应了。
离十二点还有一段时间, 说到底恬安的生日还没有完全过去, 恬零下意识看了看摆在桌上的蛋糕。
方方正正的橘色纸质蛋糕盒,上面的丝带都没拆。
恬安今早走得急,压根忘了蛋糕这一茬。
恬零思索几秒,干脆起身将包装拆了,动手插上数字蜡烛,随手从茶几柜里翻出打火机,点上。
两人不尴不尬的在客厅里唱了首生日歌。
能从恬零嘴里听到“生日快乐歌”这种幼里幼稚的儿歌旋律,恬安还有几分诧异稀奇,放在平时,恬零连音乐都很少听。
象征性闭眼许了个愿,吹了蜡烛。
到吃蛋糕的环节,两个人都没吃多少。
恬安不怎么爱吃甜的,恬零就更别说了。
剩余大半蛋糕,自然而然就纳入冰箱里。
许是恬零也觉着气氛有些尴尬,干脆打发恬安先去睡觉,自己重新拿起iPad,不知在忙些什么。
恬安也乐地一个人待着,麻利的洗漱完,便识趣的闪回卧室。
她揉了揉半干半湿的长发,掀开被子钻进去,又像是毛毛虫似的拱了拱,顺手摸过遥控器关了灯。
亮堂的吊灯倏地熄灭,眼前视野青黑。
偌大的房间陷入黑暗。
恬安平躺着,盯着漆黑的天花板。一动不动。
不知为何又想起在摩天轮上的一幕。
四唇相对,如蜻蜓点水般。
而后又被江衍逐渐加深的那一吻。
灼热的、湿漉漉的,轻且温柔的一吻。
恬安当时被亲得迷迷瞪瞪快分不清东南西北,现下回忆起来,却又清楚的记得当时的每一个细节。
她记得他们彼此的脸贴得极近,近到可以看清他脸上细软的绒毛,耳畔是急促混乱的呼吸声,周身被熟悉的皂角味包裹。
江衍手脚安分,只虚搂着她的腰。
他吻技很好,一寸一寸攻占城池般。
想来这种羞羞的事,都是无师自通的……
偏偏最后江衍还哼笑一声,哭笑不得:“你想憋死自己?吓得呼吸都不会了?”
“……”
要死有个地洞给她钻就好了。
而那张卡片静静躺在角落里,再无人问津。
恬安下意识用指尖碰了碰下唇,越想越脸热。
她“唰——”的一下拉过被沿盖过头顶,难得像个小女生似的捂着脸滚了两圈。
啊……
羞耻…太羞耻了……
唔,没脸见人了。
恬安睡眠质量不算好,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才沉沉睡去。
—
满十八周岁后,日子过得愈发快了。
寒假本就没几天,作业倒是有一垒。
天气仍没有转好的迹象,
恬安在这边的朋友极少,往后几天更是连门都懒得踏出一步,闷在房间里写试卷。
活像古时候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秀。
时间转眼便过去。
这个短暂的假期,于她而言,也不过是换了个地方写作业罢了。
想来也这个年也太没有年味了些。
除夕那一天,恬安还一时兴起,拆了一包速冻饺子凑合当晚饭吃。她想了想也替恬零下了一碗。
但恬零素来是忙的,她也不指望她能赶回来。
干脆搁在蒸锅里保温。
恬安自个儿捧着碗窝在沙发上,往白盈盈的饺皮上沾了些醋,一口下去露出里面满满的肉馅。
饺子吃到一半,才想起也该给姥姥姥爷打个电话。
不过恬安性子清冷慢热,也不爱刻意讨好谁,又因着恬零这一层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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