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去一半的手却倏地停住,心有余悸的朝恬安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眼底满是怵惕。
她犹豫片刻,慢慢缩回手,忙不迭的跑开了。
恬安重新折回去时,云奕正抱着两杯奶茶,无头苍蝇似的四处找人。
寻到迎面走来的恬安,她才瘪了瘪嘴,把一杯奶茶推进她怀里,气哄哄说:“你又跑哪去了?不是让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找你半天奶茶都快凉了。”
“抱歉抱歉,刚有点儿急事去处理了一下。”
云奕向来心大,没心没肺,哼了两声便不与她计较了。
恬安有条不紊的剥开塑料吸管儿外层的塑料膜,用尖锐的一端戳破杯口的薄膜。
她低头抿着吸管的一端,喝了一小口。
浓郁的茶味和淡淡的奶香在舌尖漫开。
她嚼碎软糯的珍珠,咽下肚。
云奕咬着吸管,絮絮叨叨的:“别再有下次了啊......不然又害我一通好找。”
恬安点点头,嗯了声。
—
时间如窗间过马。
江衍在家待了个七八天,才被通知重返课堂。
这些天他过得也并不自由,据说被江父江母勒令“禁足”,连带着没收了手机电脑等与外界联系的电子机械。
除了吃喝,剩下的空余时间几乎都在刷题记重点,以免落下太多课程。
许清让在临市得知自家兄弟的事,当即和艺术培训学校的辅导员请两天假,当天订了车票回北京。
江衍回来那天是周一。
但他却迟迟未到。
而按照学校以往的流程,早上半个小时的早读时间挪出来举行升旗仪式。
全校近五十来个班,稀稀疏疏的排着方正队,一队一队几乎列满整个操场。
恬安站在旗杆下不远处,手里捏着半张单薄的纸页,第一行用黑色圆珠笔赤.裸·裸的写着几个龙飞凤舞的打字——“保证书”。
此时广播里正放着国歌。
鲜红的旗帜缓缓上升,底下的学生庄严的哼着国歌。
主任站在教学楼下,偏头和庄沿“窃窃私语。”
——“庄老师,你们班江衍什么时候来?到时候他还要上去念保证书,这返校的第一天就矿了升旗仪式?这学还想不想上了!?”
庄沿悠哉悠哉的笑了下:“刚打电话问过了,说是早早出了门,可能是路上堵车或者遇上点儿事吧。”
年级主任气结,吹胡子瞪眼睛的:“别以为他是年纪第一我就不敢罚他,你们把他当宝贝我可不一样,管他成绩多好,该入档案入档案,该开除开除!”
“啊......”庄沿再度露出悠哉的笑容:“以江衍的成绩在市里都是排的上名次的,再稍微发发力,拿个理科状元当当不是难事。”
“你少拿成绩说事儿!”
“到时候咱们学校的升学率被隔壁A高比下去了可不行,恬安和江衍都是好孩子,脑子又聪明,都是好苗子,到时候文理科状元都在F高,岂不是......”
主任眉头一皱,打断道:“行了行了,再等等。”
一曲国歌毕,恬安才接过无线话筒。
她缓步踏上升旗台。
年纪主任不知合适已经移步至队伍的最前端,板着一张老脸,双手背在身后,表情很严肃。
恬安先绕视了遍台下的师生,或多或少有几道落在她身上。
看戏的、同情的、讥讽的,或是看不起的。
她目光绕了一圈才落在那半张纸上。
上面寥寥无几写着几行字。
是她从某百上抄下来的。
她缄默几秒,双唇翕动一二,喉间尚未吐出半个字音,远处倏地传来一道声音——
“等一下。”
清越温郎的声线有些熟悉。
即使已是冬日,仍然让人身心一暖。
恬安不住心尖儿一颤。
遁着声线往去,
校门口,站着的赫然是姗姗来迟的江衍。
他依旧穿着校服,神色温和,一如往常。
待他走进了,恬安才察觉到些许不对劲。
最为突出的变化应该是在装扮上。
他那一头乌黑的短发染得胡里花俏,红的蓝的黄的拼凑在一块。原本干净的校服上满是加粗马克笔留下的涂鸦,他甚至在耳骨上打了三个耳洞,戴着惹眼的耳骨钉。
校规上明确不能做,他都做了。
而且胆大张扬,肆无忌惮。
当着全校师生的面。
恬安难得有些错愕,脸上表情停滞几秒,眼底满是惊诧。
操场上的学生也愣住了,半晌后才反应过来,轰然爆出一阵唏嘘声,在一阵意味深长且拖着尾音的起哄声,夹杂着一两句类似——“江衍牛逼”、“社会我江哥,人狠话不多”云云。
主任手忙脚乱的从胸前的口袋里摸出眼睛,用袖子蹭了蹭镜片戴上,瞅见江衍这副模样,差点气得心肌梗。
当即就要冲上去拉人。
反应最快的许清让。
一个箭步上前,双臂像一把锁,一只手拦住他的腰腹,一手勾住颈下。
许清让一个人拦着有些吃力,回头笑骂道:“你们还愣着?!上来帮忙啊!”
江衍在同年级里算是半个风云人物,就是在学校里也小有名气,低年级也对其有所耳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