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兆青被陈二牛这不咸不淡地反应弄得有些恼火。
这人难道听不懂人话。
“萧大人曾来府学游学, 听闻陈郎君也有游学之意,不知陈郎君想要去何处啊?我在北方也有一二好友。若是能帮到陈郎君也是一桩好事。”
顾兆青虽然心中恼火,但他想到父亲的叮嘱, 还是纡尊降贵地再次开口。
巧的是陈二牛也觉得这位顾公子听不懂人话,他偏头对顾兆青扯了扯嘴角。
“不必了,我若是去游学定然有师父徒弟相伴, 我师父和徒弟在北方也有好友, 不必劳烦顾公子。”
陈二牛见他想要和自己交好, 心里有些犯嘀咕, 虽说南方豪族不及士族在朝中的地位,但是他们的傲气可不比士族少一丝半分, 单单是顾家能做出拒婚的事, 还大喇喇地将拒婚的话传出去, 就能窥见一二了。
今儿见了这个少年,虽说他一直在不动声色地彰显顾家的势力,但没有别的什么举动。
还是真让陈二牛意外,就如同顾家要与岭南王联姻一样让他惊讶。
陈二牛微微颔首说道:“顾公子请见谅。”
“原是如此。”顾兆青知道这个渔户之子是并不愿与他交好。
既然如此顾兆青也懒得同陈二牛好言好语的说话了, 他在心中暗骂了一句不识抬举,但面上他还是带着一丝笑说道:“好, 那我就祝陈郎君将来游学顺利。”
“多谢。”陈二牛拱了拱手。
反正人家说的是好话,他就全当着好话听就是了。
顾兆青眼皮跳了跳对着陈二牛露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然后就撇过头去和旁人说话了。
好像那第三同这顾六郎关系很好, 两人凑在一块说话, 陈二牛就被晾在一边了。
没人同陈二牛说话了, 陈二牛乐得自在,他一只胳膊撑在面前的桌上,斜着身子看后面的蒋明遥和卓骏之。
卓骏之同蒋明遥都在同人谈论什么, 看着比他受欢迎多了。
尤其是卓骏之,他虽然在末尾但年纪小为人亲和,坐在后面几位的举人倒是都凑在一起说话。
陈二牛这从头往后看,倒是发现前头几个人倒是都为顾兆青马首是瞻,十名往后的人又分作几队。
都是一个榜单上的人倒是也分了三六九等。
陈二牛精神力强他不用刻意听这些人说什么,还是能听到,
嗯,七八堆人有三个以上都是在‘质疑’他。
陈二牛丝毫没有因为听人偷偷说自己坏话感觉不好意思。
人家说坏话的都理直气壮,他有什么好愧疚的。
【我怎么感觉宿主是过来看戏的?】
“怪有意思的,人家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其实不论谁得了这解元都有人不服气。只是听别人说自己坏话有点意思。”陈二牛在心中回了一句。
【宿主真奇怪。】
就在这时陈二牛听到了些旁的声音,他朝着园子东侧门看去发现一行人说笑着进来了。
打头的男人看起来也不过三十来岁,一张方脸浓眉大眼长相方正没有蓄须,只是他笑起来时透露着狡黠,身上的稳重像是披上去的一层皮,在他身后的几位大人倒都是已经留了须瞧着年纪比萧大人要大上不少。
陈二牛收回眼神继续赏景,倒不是他不重视考官,而是这位萧大人分明是对自己很有兴趣,可他明面上只是做出了新农具而已。陈二牛不知道萧义为何如此,自然不好表现太过。
他要是表现的太热络倒是有些讨好的意思了。
萧义一进到园子中他的目光就看向了坐在最上方的陈二牛。
这园子中的宴会位置安排很有意思,越往前地势越高,而在最高处能俯看整个园子。
当年修这个园子时的林南府长史应当是有意将园子修建成这样。
“萧大人,这边请。”胡长史并没有催促萧义,反而是等他看完之后才说道。
陈二牛看到他们慢慢走上前,沿途的学子都起身朝他们行礼,陈二牛也站起身对着他们行礼。
他的腰微微弯下能看到黑色的官靴从他的眼前经过。
“都坐下吧。”萧义朗声说,“这本来就是小聚不用拘束。”
“多谢大人。”陈二牛跟着身边的学子一同起身。
陈二牛撩起袍角坐了下来。
“此次乡试参选者众多,能得中上榜,各位都是才俊是我朝的才俊,大家随性一些便是。”胡长史拍了拍手,乐声响起,陈二牛能听出这是在歌《诗经》中的《鹿鸣》一篇。
以前只是念《诗经》听歌的机会倒是不多,平日师父有了兴致也会唱几句诗歌,但现在各种乐器齐奏歌声婉转,让陈二牛都忍不住有一瞬的骄傲,为自己成为了举人而骄傲。
“本官在此恭贺各位学子前程似锦。”萧义端起一杯酒朝着学子的方向一举,他只是喝了一口酒水就将杯子放下来。
但即便如此已经是对这些学子的敬重了。
众学子都端起酒杯,陈二牛到底年纪小他只能是抿了一口酒水,然后就将酒杯放下了。
这酒水有些酸又有一点点甜还辣。
味道实在是说不上多好。
陈二牛抿了抿嘴想要将这股味道赶出自己的嘴。
萧义偷偷看到了这一幕嘴角忍不住带上了笑。
他真没想到能写出那般古朴大气文章的人,瞧着竟是个俊俏天真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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