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幼清觉得自己大概是要死掉了。
三百岁的小海獭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会被自己亲手下毒,毒到呕吐不止爬都爬不起来。
她只是想做一道红烧土豆, 谁能想到, 这种在人类食谱里再普通不过的食物, 竟然有毒!
从尚颐名邸到御景别墅,她来的时候清了清嗓子, 咩啊咩啊叫了两声, 然而封启正在洗澡,没有听到。
她在客厅溜溜达达地转圈等他洗完, 然而某个瞬间突然觉得上腹部极度不适。
上次在封启家洗过澡,她还记得二楼卫生间的位置,立刻捂着嘴巴旋风似的钻了进去, 掀开马桶盖狂吐不止。
像是被噎住了食道般的窒息感, 呼吸不畅,一直到胃里都吐空了,那种剧烈的呕吐感才稍稍缓解。
勉强撑着玻璃门站起来,漱了漱口, 随即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脚下一软瘫倒在地板上。
“甜宝,打起精神来!”
封启抱着怀里小脸惨白的甜幼清,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 焦灼地问:“告诉我你哪里不舒服, 我送你去医院。”
甜幼清摇了摇头, 头晕眼花的感觉顿时加重了,她艰难地启唇,“我不要去医院……我、我只是吃了一颗土豆……”
小姑娘虚弱极了, 绵软的嗓音细若蚊吟,封启贴耳凑近她唇边仔细听,“土豆?”
他旋即反应过来,“土豆是不是发芽了,还是未成熟的青土豆?你自己做的菜么?”
甜幼清哼唧了一声,她脑子混混沌沌的,隐约记得削皮的时候土豆有一面是青色的,小坑坑里好像是有点芽芽,她以为只要洗干净就可以了。
“我不知道这样有毒……”甜幼清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现在头晕的厉害,被一颗土豆毒地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我想学做菜来着。”
她又生气又委屈,眼圈都红了,封启闻言倒是稍稍松了一口气,仔细地问:“只吃了一颗么,你刚才吐干净了吗?”
甜幼清扁着嘴巴点了下头。
“别害怕,是龙葵素中毒,我叫医生来给你输液。”封启抱起她到卧室的床上躺着,摸了下她汗涔涔的额头,放低嗓音温柔地安抚她,“等我一下,我拿醋过来。”
卧室门没有关上,甜幼清隐隐约约听到封启条理清晰地打电话。
“吃了发青发芽的土豆,菜估计没做熟,龙葵素含量应该很高……”
躺在床上的甜幼清晕乎乎地想,封启可真不愧是学霸呀。
虽然还是难受地要命,但好像安心多了。
封启倒了一杯醋来,伸长手臂揽着甜幼清坐起来喂给她喝下去。
“嗯……”甜幼清酸地小脸皱巴成一团,别开脸不愿意喝,她的牙齿都酸到打颤,这太难喝了。
封启耐心地哄她,“甜宝乖,快点喝完,龙葵素又叫茄碱,醋酸可以缓解一点,你听话我等下就把糖罐给你,好不好?”
甜幼清眉毛皱成小波浪,耷拉着眼尾,嘴巴凑到杯沿小口地抿了一下,“咦——”
“喝一大口。”封启捏住她挺翘的小鼻子,“趁舌头没反应过来马上咽下去就不酸了。”
甜幼清乖乖照做,酸地小身子打了个寒颤,苦着脸哼唧了一声,“还是好酸。”
“那是因为你不够快,再来一次。”封启眼睛都不眨一下,一本正经地道。
小姑娘吸了口气,猛地喝了一大口,咽下去的时候呛了一下。
封启忙拍了拍她的背,从床头角柜上扯了张纸巾给她擦了下嘴,“还剩最后一口。”
连哄带骗地喂她喝完,封启接了杯水给她漱口,扶着她躺好,给她心理暗示,“是不是感觉好多了?”
甜幼清狐疑地抓了抓脖子,蔫巴巴地小声道:“好像有好一点。”
封启唇角微扬,忍不住亲了下小姑娘的额头,低缓的嗓音轻柔,“先睡一会儿,医生马上就来了,输上液就不难受了。”
甜幼清乖乖地嗯了一声,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医生被催得急,火急火燎地赶来御景别墅的时候,病人刚睡着。
病人家属把病因,发病过程和症状阐述地一清二楚,体温已经测量过,还喝过食醋应急,厨房里在煮清血解毒的乌梅茶。
遇到这种家属真是太省心了,医生做过检查,输上液后想嘱咐一下,结果发现没别的要交代了。
相顾无言三秒钟,医生道:“多喝热水。”
甜幼清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房间里只亮了一盏幽蓝的夜灯。
干呕反胃的感觉没有了,但是脑袋像戴了一顶厚帽子般昏沉,眼皮很重很重,睁着眼都要消耗所剩不多的力气。
她的左手被一只温暖干燥的大手握着,甜幼清转动了下脑袋,身形颀长的少年弓着背趴在床侧,沉静的蓝色灯光笼罩着他清隽的侧脸,浓密的眼睫很长,覆下两片小小的阴影。
身上黏腻腻的难受,甜幼清缓慢地翻了下身。
封启睡得很浅,稍有动静立刻就醒了,见小姑娘半阖着眼,拧着小眉头,忙站起身来,“怎么了甜宝,还难受吗?”
他刚醒来嗓子微哑,低低地咳嗽了一声。
甜幼清眨了下眼睛,软绵绵地道:“我好多了,只是身上黏黏的,我想洗澡。”
她额前的碎发都被汗水浸湿了,微微蜷曲地贴在脸颊上,封启摸了下她的小脑袋,温声道:“好,我去放水。”
浴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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