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万安——”
宋观龄提着食盒中规中矩地来到她面前行了一个礼,然后便直起了腰来关切地看着她。
姜澜心里毫无波澜,只是问道:“宋伴读过来是想干什么?”
“陛下,臣是来谢恩的。”宋观龄说着便将食盒放到了姜澜面前,“最近暑热,最适合喝点清凉的东西,所以臣便自作主张地给陛下做了一些汤水,希望陛下喜欢。”
“你父亲的情况如何?”姜澜没多说什么,而是问道。
“臣的父亲是积疾成疴,太医诊断过后说是要静养,”宋观龄说到这里语气又是一顿,微微压低了声音说道:“而且不止如此,太医还单独将臣叫出去告诉臣,臣的父亲不仅仅是久病未愈导致的病症那么简单,还因为长期服用慢性毒导致现在这般情况。”
“如此,那还是需要好好调查一番了。”姜澜脸上还是看不清任何表情,宋观龄盯着她一动不动地,眼底的神色却是有些复杂,他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去与姜澜相处,只因姜澜……现在的所作所为已经是让他看不懂了。
而且他这几天以来都连续梦回前世的事情,每一次都是同一幕——他被毁容之后继续折磨的事情,简直是让他痛不欲生。
本来,每做一次这样的梦就肯定会多恨姜澜一分,可是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没有,甚至是好像是梦到了别的不一样的东西,让他怀疑起前世他临死时候那些事情的真实性来。
也因此,他对她的观感愈发复杂,也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她。
“陛下,臣认为这件事情是臣的母亲那个宠侍所做的,但是臣却是没有证据,而太医也好像是查验不出父亲所中的慢性毒是什么,臣想着……怜贵卿千岁是精通毒理的,可否让陛下借千岁一用?”
“不可。”姜澜几乎想也不想便拒绝,“怜贵卿必须要时刻呆在朕身边,而且你须知道的是,你现在这般大张旗鼓地去查证,你所认为的那个嫌犯肯定会毁尸灭迹,到时候你再想搜集证据便难了。”
“但是……但是……”宋观龄听着她刚才的话是这般维护司怜的,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感受,总归也是不太好受的,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姜澜的重心已经不在他与许临渊身上了,甚至是提都没怎么提过骠骑大将军的儿子。
她的眼里仿佛只有司怜。
司怜……司怜……那个曾经贤亲王的正夫,一个有妻之夫,却是得到一个帝皇所有的垂怜,实在是让人觉得讽刺。
他心头涌起一股更加难以言喻的感受,几乎是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陛下,你这般帮臣,是喜欢臣,想让臣进宫吗?”
“……宋伴读,你是说真的?”姜澜听着他这般说法几近失笑,“你别吓朕啊。”
宋观龄说完刚刚那句话之后已经是脸热了,再看她这般慢条斯理地否定,似带着一股漫不经心,他又感到气恼。
他以为她有所改变简直是失心疯了。
“臣心里的确是这样想的,不然这很难解释陛下为何这般三番四次地帮臣。”
“你如此一说,朕好像的确是让你误会了,”姜澜点头,似乎是赞同他的说法:“但是朕过告诉你,朕三番四次帮你是另有目的,也压根没想过要纳你回来,你会作何他想?”
“那……陛下帮了臣是有何目的?”宋观龄只觉得心头一阵难堪,但是看她这般坦荡的模样,他就知道她是真的没有欺骗他。
她如此帮他对他上心是真的另有所图。
而她所图的也与男女之情无关。
他甚至是猜不出她想图谋一些什么,还真的是让人难过。
宋观龄并没有想到自己现在居然会有这般复杂的感受。
而且这般感受还是对着姜澜的,明明刚刚重生的时候他是多么地怨恨她,甚至是恨不得她去死。
不,应该是说他要亲手手刃仇人。
因为就是她将自己害死的。
而他现在所能做的是尽力拉拢贤亲王,让她认为自己是可信的,他能帮助她夺得大位。
他也的确是去行动了,起码他是有写信给她通风报信让她知道她即将遇险的,可惜的是对方似乎并没有将他的话当作一回事,他也不知道该怎么与她相处才好。
现在可好了,就连贤亲王都失踪了,他想去做一些什么都极难。
但是他始终是不相信贤亲王就这般死去的,他是绝对不相信的。
原因无他,贤亲王在他上一辈子之中的确是大势所趋,即使他没能看到最后,可是他依然是能相信贤亲王最后是能荣登大宝的。
而姜澜……这个负心女绝对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所以重生以来,他才这么坚定地站到贤亲王那边。
可是,姜澜这个傀儡皇帝却是三番四次地在他有所危难的时候对他施以援手,不仅如此,她还好像是……做了上辈子很应该是姜颖帮他做的事情。
他的弟弟上辈子摔断了腿也全是拜她所赐,她还当这不是一回事那般,也以至于他的父亲病重,加上他的母亲宠侍灭夫,他的大哥宋观桦是愈发肆无忌惮,以至于他们都没有好日子过。
最后他的弟弟虽然还是保住了一条命,可是一辈子都成了废人,至他死的时候,他的弟弟都无法站起,只能永远坐在轮椅上。
他的父亲自不必说,方才他对姜澜说的都是实话,他的父亲的确是被下了慢性毒,想要查证也是需要一定的时间,上一辈子是他的父亲死了之后他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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