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昏黄的灯开着,映出表情全然不同的三人，仪表盘的蓝光映着姜思紧握着方向盘的指节，她冷静的看着前路。
而旁边的徐渡,显然就没那么冷静了,他紧抓着安全带，试探开口:“思哥,要不咱慢点？”
仪表盘上的数字显示,此刻的车速已经达到了100码。
虽说这路上是没什么车，但徐渡觉得，这样发生车祸的可能性简直比路上塞满了车的可能性还大。
谁也不知道她会不会一个不留神，操作不当，整出个一车三命。
姜思语气平淡，“现在是关键时刻,当然不能拖,越早到达越好。再说,你先前的车速不是都一百二了吗？”
她稍稍思索了下，有再提速的打算。
徐渡:“……”
这有可比性吗！？
他开车少说也有三年了,而她连驾照都没有,不仅如此,把刹车认成油门的人开车到底有多危险，心里没点数吗！！
徐渡往后瞥了一眼明祁，发现他居然在手电筒的光下安静的翻书,一副淡定之至的样子。
？这种时候还假淡定。
刚好明祁察觉到他的视线，抬起头,徐渡赶紧用眼神瞪他,意思很明显。
——这不是你姐姐吗,赶紧劝劝她。
明祁眸底映着暖光,回以浅淡的微笑，而后重新低下了头，意思也很明显。
——不好意思，没看见。
姜思空出一只手摸着空间袋，在徐渡惊恐的眼神下，单手开了罐咖啡，喝了两口放在置杯座上。
她开始解答起先前的问题:“丧尸的食物是人，城市里没有丧尸的原因，是因为这些丧尸都往安全区靠近了。”
徐渡听着，转回头，脸色稍认真了些，沉声发问:“那安全区，真的安全吗？”
会不会只是丧尸还没来得及侵占的最后一块地方？
姜思和他所想的是一样的，并不对那个安全区抱有期待，“不知道，如果不是安全的，那我们就要有足够的能力对抗丧尸群。”
姜思她点开光脑的地图，正中央绿色的点不断闪着光，“地图显示安全区在地图正中央，也就是说丧尸群将安全区呈环形包围在里面，想要进去就很困难。”
“具体情况看云那边怎么说，提醒他们小心一点，如果实在太过危险，就先不要进去了，等我们一起汇合。”
徐渡也召出了光脑，手指在虚拟键盘上打着字，过了一会儿，那边有了回复。
“三月说他们明天下午就能到达安全区，暂时路上还没遇到什么危险。”
姜思嗯了一声，以指尖作笔在地图边缘几个地方画了圈，“这几个城市都是最先被侵占的城市，离安全区也远，我们接下来的目标就是这几个城市。”
“行，没问题。”
徐渡犹豫了下，看着姜思收了光脑认真开车的样子，到底还是把那句“要不我来开”咽回了肚子里。
算了，大不了就是一场车祸的事儿，徐渡淡定的给自己盖上绒毯子，又往脖子下垫了个小枕头。
嗯，说不定一觉醒来，他人都没了，还是睡的舒服点比较好。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姜思听到徐渡的呼吸声浅了下来，她抬眼看向后视镜，看到明祁神色平静的望着窗外。
“小祁，你不睡觉？”
明祁淡淡转过头，“还不困。”
“明天上午才到达下一个城市，这段时间还是好好休息吧。”
明祁淡淡应了一声，视线却依旧透过车窗看着漆黑的夜空，“姐姐，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你还留着吗？”
“嗯，怎么了？”
“如果面临选择，又不知道怎么决定的时候，就把它拿出来吧。”
姜思眸光微恸，握着方向盘的指节紧了紧，“小祁，你不能告诉我的原因，是不是因为……我？”
是不是因为，告诉了她之后，她就会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所以，所有人都不肯告诉她。
明祁轻轻叹了口气，“姐姐，不要多想。”
他抬手轻轻摩挲过车窗，留下一道明晰的痕迹，映出那双暗色的眸子，以及眸底黯淡的光。
“如果可以，能不能答应我，不要再去见boss了。”
姜思声音轻淡，语气却斩钉截铁:“不行。”
明祁轻轻笑了下，周身宛如冬雪般的气息瞬时消散，“我就知道。”
他放下手，眸子微敛，“我是拦不住你的，以前是这样，现在也依旧是这样。姐姐，不用担心，我所做的，只是多给你一个选择而已。”
姜思眼眸平静，没有再吭声，直视着前面，时间慢慢流逝，车内安静无比。
只是偶尔，她拿起咖啡喝了一口，再放回去，手重新扶上方向盘。
从夜晚到天明的距离似乎并不是很长。
只是恍神间，微黄的光晕从地平线处露出来，接着，蒙昧天光一束束透过云层倾泻人间，将所有黑暗驱散。
温柔细碎，似神明的恩赐。
天亮了。
徐渡打着哈欠醒来，迷糊了一会儿后，声音懒洋洋，“思哥哥，我来替你，你跟小祁换下位置，去后面睡会儿，到了我叫你。”
说完，他表情忽然怪异了起来，不知道是因为没睡醒，还是因为叫了“小祁”的缘故。
姜思神色恹恹的停了车，喝咖啡只是提神，却并不能让她精神变好，一夜没睡，她确实有些困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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