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迫切想要证明自己现在还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这才一时昏了头。
揉了揉太阳穴,雪贵妃从美人榻上起了身子,旁边的小太监立马俯身过来听从吩咐。
“送碗银鱼汤到养心殿去,就说本宫回来后十分不安,给皇上赔个礼来了。”
及至小太监从养心殿回来时后面还跟来了宁顺帝身边的大公公,雪贵妃才展了颜。
把玩着公公送过来的一只翠色琉璃盏,这翠色琉璃盏可是养心殿里面的摆设,今日能到了落雪宫中来本就是她的本事。
她心中顿时踏实了不少。
没有靖王也罢,难道凭靠着她自己就不配给自己和皇儿找出条坦途来吗?
旁边小太监低头看着地上毯子的纹路,眼神莫名闪烁了几下。
后宫中嫔妃不少,但能有资格到了宫宴上去的统共却没几个,能有个位置的大都是有对皇子公主生养功劳的。
李挽倒是没陪着坐在云如梦身边,而是和一众年龄相近的人坐在一起。
她一边是宁楚遇,一边是赵蒙。
宁顺帝还未到,李挽隐晦地在宴中打量了眼,旁边赵蒙添了杯果酒到李挽的杯子里,“别找了,蒋灏今日不可能过来。”
李挽愣了下,前日蒋灏还同他说起今日也会来宫宴。
赵蒙左右瞅了眼,才靠近李挽压着嗓子道,“蒋夫人身子又不大好了,听说这次可能——”
他还待继续说得更明白点,却突然被人用力向着后面拉了下。
顿时有点气恼,抬头看去,却发现拉他的比他还生气。
宁楚遇自从知晓了虞景深对李挽的心思不正当后,现在看谁都带着防备心,见赵蒙说个话也要凑得这么近,眉头不知觉便皱紧了,“说话就说话,离这么近干什么?”
赵蒙平日里也不是个好脾气的,见自己还没发脾气反而被人抢先说教了一顿,愣了下才反应过来。
一时间直接不管不顾地怼了回去,“这关你什么事?我和李挽说话碍着你了?”
说着便要上手揽过李挽的肩膀,只是还没落到李挽的肩上,却忽觉得手上一冷,莫名的,赵蒙觉得刚进来的镇北侯好像看了他一眼。
他下意识地立马坐正了身子。
不止是他,宴中热闹的气氛都窒了一瞬后才逐渐恢复过来。
只是能明显听出众人讨论的话题已是都换了一波,毕竟这镇北侯的婚事这两年一直都是京中的热议话题。
李挽抬眼看去,目光在虞景深的衣袖上顿了下。
在宴中烛光的照耀下,能看到上面偶尔露出一角痕迹的绣纹。
宁楚遇冷哼一声,端过李挽案前的果酒一饮而尽。
李挽不知他因为什么不悦,见他喝了几杯大有再继续下去的趋势,也有些无奈,伸手按住了酒杯,“果酒也醉人,宁公子还是节制些好。”
这类宫宴上皇亲国戚的席位倒是没有单独隔开,前面云如梦的席位正巧临着安平郡主。
云如梦时不时注意着李挽这边,但也总归有时间同旁人闲聊几句。
安平郡主就不一样了,自从虞景深进来后,她便恨不能多生出几双眼睛去盯着他。
自从上次见着探三拿着那个糖人回府后,她琢磨了许久,越想越觉得自家儿子可能早就有了心仪的小郎君,或许那小郎君身份还是不简单的那种。
虽然埋怨虞景深这是越来越不省心的节奏,毕竟那有名有姓的公子谁肯委屈自己?她只能暗暗祈祷可别是今日这宴上的人。
可另一边,却仍是认命地仔仔细细瞧着。
一见虞景深一进来就向着一边看了一眼,安平郡主心中一凉,立马顺着看了过去。
只来得及看见李挽身边坐的个油头粉面的小公子。
那小公子坐得板正,但看眼神明显就不是安静的。
那不成她儿喜欢的是这挂的?
“李夫人可知那边那位公子是哪家的?”
云如梦顺着安平郡主的示意看去,笑着道,“北边赵家的公子,名唤赵蒙,说起来和挽儿还是同窗呢。”
也在天字班念书?
安平郡主觉得自己可能真是真相了,怪不得她一直没想明白景深怎么会有闲心挂了个学府天字班骑射先生的职,原来症结在这呢。
她借着饮茶的功夫观察了好一会儿,见赵蒙没有一刻闲得住,不是在左顾右盼,便是连连饮酒,甚至还能和过来送果子的宫女打上点眉眼官司。
安平郡主越看眉头皱得越深。
余光看到一旁坐的李挽,仪态端正,不说样貌,就是气质上也胜过那什么赵蒙不知多少筹去,怎么景深就没看上李挽——
这想法刚冒出来,安平郡主自己先把自己吓了一跳。
暗责了一句自己瞎想什么呢,这要是真看了李挽,那李夫人不得和自己拼命。
只是这念头一起来它就收不住,更何况李挽又和赵蒙挨着边。
安平郡主就这样一边纠结一边又忍不住把两人放到一起比较……
云如梦四处看了眼,发现今日竟没有大皇子的身影,便向着旁边的安平郡主问道,“郡主,您可知——”
她一句话未说完,却见安平郡主先是被吓到,后又是一脸愧疚地看着她,也有些莫名其妙,“郡主,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