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的?下午,顾言琛父母家中。
“没想到,都过了这么多年了。”
就算时至今日,她依然偶尔会从噩梦之中惊醒。
莫雪晴叹了口气,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她解开袖口的?扣子,把自己的?肩膀给顾言琛和沈君辞看,在她的?肩膀上面有个同样的?标记。
而?且那?图形更为清晰,他们可以看清,那?是?一个杯子样的?图案,有点?像是?个沙漏。
“这就是?容器的?标志。我问?过医生了,纹身可以清洗,这种?烙印的?方式却会跟随我们一辈子。”
莫雪晴的?神情又恢复了往日的?淡然,她用手指轻轻抚摸着那?个伤疤:“作为容器的?女人,会丢失掉自己的?姓名?,只剩下一个编号。我也曾经是?一个容器。那?时候我的?编号是?82号。”
“其实,你不是?我亲生的?孩子。”莫雪晴把衣服穿好,开口道。
顾言琛点?了下头。
莫雪晴苦笑了一下道:“是?啊,你那?么聪明敏锐,肯定?早就知道这一点?了。”
是?不是?亲生的?,小孩子是?会有一种?感知的?,尽管在顾言琛小时候,莫雪晴对他的?照顾无微不至,他也一直坚定?信念,想要对妈妈好。但是?血脉这种?东西,真的?无法言说,不可替代。
顾言琛之前从亲戚口中听到过一些只言片语。
莫雪晴曾经有一段时间失踪,后?来的?某一天,她忽然带着一个孩子独自回来。
她对所有的?人绝口不提在那?段时间之中发生了一些什么事。也没有告诉其他人孩子的?父亲是?谁。她任由亲戚们误会,说她和外面的?男人生了一个孩子。
那?个孩子就是?顾言琛。
姥姥和姥爷帮着莫雪晴逐渐把他养大。
这还是?第一次,莫雪晴对他坦言他的?身世。
沈君辞迟疑了一下,开口问?:“我是?否需要……”
他考虑,下面的?谈话可能会涉及到顾言琛的?隐私,如果不适合有别人在,他可以回避。
顾言琛却伸出手按在他手上,他的?语气坚定?:“没关系。”
他觉得沈君辞不是?外人,他也希望他能够知道这些。
莫雪晴喝了一口面前的?茶,稳定?了情绪,她开口道:“我首先要告诉你们,我是?怎么成?为容器的?。那?件事情发生在我二十二岁的?夏天,也就是?三十年前。”
“我那?年刚从第一份工作离职,准备找新?的?工作,每天都在投着简历,外出面试。在一天晚上,我从地铁站出来,路上遇到了一对年迈的?夫妇……”
“我到现在还记得,他们头发全白,眼睛浑浊,佝偻着腰,穿着沾满了灰尘的?破旧布褂。他们有着外地口音,说自己在找儿子,拿着一张写着地址的?纸让我帮忙辨认。”
“我看出上面写的?地址就在不远处,可是?我和他们怎么说,他们都不清楚应该怎么走过去?。老?太太急哭了,老?头子不停求我,几乎要跪下身来,我那?时候发了善心,就想要把他们带过去?。”
听到这里,顾言琛已经预知到将?会发生什么,这是?多年以前就有的?骗术,针对的?就是?好心的?落单女人。
年迈的?老?夫妻就像是?放在那?里捕兽的?兽夹,利用的?是?人们的?善良,一旦女人帮助他们,就会落入陷阱。
莫雪晴还在继续讲着。
“走到一条巷子里时,我就被两个男人塞到了一辆面包车里,我当时害怕极了,我想到了很多女孩子被拐到山里被卖掉的?新?闻,可是?我后?来没想到,他们带我去?的?地方远比山里还要可怕。他们给我使用了麻醉剂,让我失去?了意识。”
“后?来我才知道,那?些人用我的?手机给我的?父母发了信息,说是?我和男人私奔了。然后?他们没收了我的?手机,钱包,衣物和身份证件。那?时候地铁口附近还没有那?么多监控,也没有目击者,我就这样失踪了。我爸妈报警,警察最初把我定?为出走,在我爸妈的?坚持下才改成?了失踪。”
在那?之前,莫雪晴从未曾想过,想要在城市里绑架一个女孩是?如此简单容易的?事。
到现在她依然会教育自己的?女儿,不能落单,不能晚上走没有人的?小巷子。
再提起这件事,莫雪晴还是?觉得心情有些起伏,她的?呼吸不由得急促起来,手指默默抓紧。
“你们可能无法想象,我在昏迷之中,发现自己在一条船上,我被偷渡出国了。”
顾言琛明白,那?是?几十年前,槟城临海,当时的?海岸监管没有现在这么严格。
海边有不少的?私港,也有不少的?偷渡客。
那?边有几条走私线,猖狂时用货轮载着名?牌车运进来,偷逃关税,还有可以带入违禁品的?各种?渠道。
时至今日,槟城警方依然偶尔会抓捕到偷渡过来的?人。
“等我再醒来时,发现自己来到了邻国的?海岛。我被换了衣服,绑在一家医院的?病床上。我的?肩膀很疼,就是?被打上了这个烙印。那?家医院表面上看是?一座精神病院。实际上却住满了从附近各国绑架过去?的?年轻女人。”
莫雪晴沉痛闭眼。
“我的?噩梦,从那?时候就开始了。”
“里面所谓的?病人每个人一个床位,床位号就是?她们编号,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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