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起床是件困难的事, 清晨,云沧山择徒大典时辰已到,可那中央大殿最重要的长老位置却还是空着。
齐寒与齐焱两弟子依旧是执行命令的倒霉蛋兄弟俩, 两人顶着寒风刺骨, 御剑到了尊上宫,奉命敲门喊起床:“尊上,您醒了吗?”
久久听不见回音, 他们等了片刻, 实在来不及, 便只能大着胆子叩开了大殿的门。可只是开了道细微缝隙便受了禁制而动不了了, 他们抬眸,只嗅到那熏香袅袅里混杂着股奇怪气味,而那红黑衣袍满身尊贵的俊美男子倚于床榻前整理着衣襟,微微侧头, 闻声看来。
殿内传出的气息很暖和,可尊上眼神是那样寒凉, 让他们实打实背后一冷。
尤其是他们瞥见那远处凌乱不堪的床榻被撑起了个小山丘,里头似藏了什么要破土而出,可是却又被尊上按回去了。
“尊上,打扰了。”齐寒与齐焱神情惊诧,不敢细看尊上衣襟里痕迹, 霎时把门扣上, 还背过身去。大雪的天,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热出了面红耳赤的窘迫样子, 他俩年纪轻, 虽不曾娶妻, 但也二十有几,一看便知道是怎么回事。
没想到向来冷淡自傲不似凡间人的尊上,有一日也会堕了红尘。
“那是谁?”齐焱只恨自己眼睛不够好使,没看清那小山丘露出被褥外的一瞬容貌。
齐寒低头,抿了抿唇,他性子要沉稳些:“莫要多舌。”
齐焱了解自家兄长,脸红成那样,八成是看见什么了。
这……尊上不会罚他们吧?
他们在殿外吹着冷风,心里七上八下,寝殿内温暖的床榻里,那事件中心的人却还刚迷迷糊糊醒来,他翻了个身,抬脸:“现在到时辰了?”
兴许是刚起床缘故,他嗓音带着点软,眼神像兔子,意识朦胧,都想不起昨夜发生了什么。
“嗯。”眼前人低低应着,边伸手理了理他脸侧凌乱的头发,想到什么,忽而问,“你那只傻兔子呢?”
江寄舟也不动,任他轻柔动作,好半会儿才回过神来,淡色眼眸一紧,往后仰了仰。他呆呆:“对啊,我兔子呢?”实际上他压根没想,555系统跑出去玩够了就会回来。
他只是记得昨夜尊上没这样温柔,他俯身而来很强硬,亲昵而疯狂地说:“就算你有心上人,或者成为师徒又怎么样呢?我又不会放手。”
“我们这对师徒啊……”到最后,他慢慢起伏,低哑声音带着嘲弄。
“离经叛道,触犯禁忌,世俗不容。”
江寄舟:“……”他是第二次被做这种事了,而是意识还是清醒着。嗯,好像他一开始也不是很抗拒,觉得很舒服,只是到后来脊椎酸疼还不停就有点受不住了,害怕堪堪十八岁的小腰板要被坐断。
如今醒了,他反应过来避开那只手,见到眼前人眸底霎时冷却的温度,觉得事情发展有点崩坏。
“我没有心上人的。”他低着头,心里还是有疙瘩,觉着自己被误解了,“我若是有心上人,就不会跟尊上您做这种事。”
这让人觉得他很卑劣。
也不知道尊上信了还是没信,反正眼前人闻言对此什么也没说,只是整理玉冠的动作微微一顿,侧过头来看他几秒,然后伸手轻轻地,轻轻地碰了碰他眼下那处青黑。
他脊背都僵住了,才听见对方夹带着笑意的嗓音:“起身吧,天气冷,到时候早去早回,回来补眠。”
这样自然而温柔的话,燣辅江寄舟几乎觉得跟尊上老夫老妻,这样平淡而幸福生活了很久。然而事实上,他们不过相识十几日,按尊上的意思,一刻钟后他们就要成为师徒。
再按尊上昨夜的话语,他们估计成为的师徒还是违背世俗常规,夜夜抵足而眠,能被酸儒的唾沫星子淹死那种。
但这是江寄舟自己选的。
唉。他压下心思,微微轻叹,起身开始整理衣衫,出门参加长老们的择徒仪式。
大殿之上,江寄舟看见那红袍鲜活的蜀国皇子沈离朝他招手,喊他:“江哥哥,快过来。”似是早早就等待在那里了。
旁人包括三位长老和掌门听见那声宏亮的“江哥哥”,皆是讶异目光。
说实话,皇子们身份尊贵,大多端着性子,不说这个,就连凡间与修真界里的普通男子也没这样大大咧咧且娇俏喊同性好友哥哥。
除非他们是道侣,或其他什么有不同寻常关系的身份。
江寄舟站在情绪明显忐忑亢奋的人身边,下意识抬眸向那大殿玉阶之上的人望去,那人仍然是第一次见面时那般倚在软塌上,姿态懒散贵气,只是这次眉眼明显多了几分疲态与餍足。
听见那声“江哥哥”,他凤眼弯出一个嘲弄弧度,远远与那站在皇子堆里的清瘦男子相望。
江寄舟心脏似是被那眼神轻轻一撞,想到白日里说的那些话。他摇头,对身侧的人轻声道:“以后,别用那种称呼胡乱揶揄我了,别人会误会。”
沈离一愣,想到自家“江哥哥”与那貌似普通的顾庄前辈……
他只能幽幽叹息着应答:“是啊,你也是有家室的人了。”可真是兄大不中留啊。
这话一出,江寄舟脸色复杂。沈离又往凡间书摊搜刮什么奇奇怪怪的画本子了?
“别瞎说。”
在他俩交头接耳之时,坐在玉阶之上的掌门却已经开口说话了:“取得上古神剑的两位皇子,可否站出来,先行择师?”
先行择师?那就是他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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