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喝了一口,差点吐出来。
“这是什么?”
“是……是隔壁贵人命人送来的茶,”采薇好奇道:“有什么问题吗?”
她凑过来看了看。
淡黄的茶水中飘着几朵吸足了汁水怒放的胎菊,
红红的枸杞子三三两两紧随胎菊游移,沈虞晃了晃茶盏,看着底部似乎还有决明子。
“苏将军待姑娘很好的。”除了有点凶。采薇由衷道。
阿槿冷哼:“那是你不知他从前做的什么孽。”
采薇眨了眨眼睛,“太子与姑娘的事奴婢从前略有耳闻,自不敢置喙,不过,奴婢总听姑娘说并不怨怪殿下,想是姑娘心中已有决断,对吗?”
阿槿也看向沈虞。
沈虞却没说什么,扬首将茶水喝了,神色一如往常。
大约也知道这茶水并不好喝,没过多久,采薇又捧着一碟窝丝糖走进来。
……
又几日,一大早,李循低沉雄厚的叫喝声传进了春山院中,采薇正在给沈虞绾发,听了这声音沈虞的面色霎时一白,忙起身飞快地走到窗边。
“姑娘……姑娘你怎么了?”
采薇正梳到一半呢,手中还拿着梳篦,见状忙追上去,沈虞却只是伏在窗边焦急地朝外张望。
采薇了然道:“姑娘是听见适才苏将军的声音了吧?想是苏将军在教咱们哥儿射箭习武呢,你别担心,没出什么事,奴婢适才出去的时候,还瞧见苏将军给了哥儿一张足有两臂长的弓,在手把手教哥儿呢!”
“这几日,他都会教澄哥儿习武吗?”沈虞问。
“是呀,”采薇笑道:“这是多好的事情,奴婢看哥儿练得很是不错呢!”
沈虞面色才好看了一些,但依旧柳眉紧锁。
她进去换了件小袄,也不梳头了,看起来要出去,阿槿拦着道:“你还没用膳,出去做什么?”
“我出去看看,我……我不放心。”
李循自小是由明熙帝教导长大,李芙曾说他小的时候每晚都是三更之后入睡,鸡鸣前方起身,休息时间也就两个时辰而已。
阿澄一向懒散跳脱,他又素来是个霸道独断惯了的人,沈虞真怕两人一言不合李循便非打即骂,阿澄肯定是要吃亏。
沈虞过去的时候,周澄正在扎马步,李循嫌弃他底盘不稳,气力不足,直接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站都站不稳,你是早晨没吃饭?”
“我、我是没吃饱啊……”
踹的似乎不是很重,周澄踉跄一步,哭丧着脸道:“早晨被陈大人从被窝里拽起来就塞了两个包子,没滋没味儿的,我想胡同口张大家的打卤面!”
就这?出息!
李循瞟了陈风一眼,陈风会意,“属下这就去买打卤面!”
周澄这才高兴了,喜滋滋地喊道:“要张大多来几勺卤子那!”
“知道了!”陈风的声音远远传来。
李循又踢他一脚,“你站稳了,他回来之前你不许……”
“不许乱动,我知道!”周澄这下再也不吊儿郎当了。
……
沈虞松了口气,回了房间准备去做昨夜没做完的袜子。
她低头一看,怔住。
怎么都做完了?她将采薇叫进来,指着笸箩里十双棉袜问:“这些袜子可是你做的?”
只见笸箩里整整齐齐地叠了十双针脚细密的棉袜,和沈虞的针法还都如出一辙,仿佛是一个缝出来的,采薇越看越惊讶,“不,不是奴婢呀,难道是……”
“没事,你先下去吧。”沈虞打断采薇的话,将袜子收起来。
昨夜只有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过,采薇没帮忙,阿槿又不会做袜子,除了他还会有谁?
正好明日周澄就要去学里了,沈虞便将袜子各自分好,又给周澄缝制了一只荷包,下午一道给几人送了过去。
周夫人正在给周澄收拾行囊,见状忙道:“真是难为你费心了,日后这些活计我来做就行,也不差你这一双!”
又叹道:就是这臭小子不知道又跑哪儿去了,原该叫他亲自来给你道谢的……这孩子,唉,这几日跟着那位学了些弯弓搭箭的本事,我本还以为他这是要懂事了、开窍了,没想到还是一门心思的只想着吃喝玩乐,这不下晌刚从那位那里回来,人就没影儿了,一点儿没个消停。”
虽说周让夫妇两人都不愿沈虞再与李循有人和接触,但李循在周府借住的这几日倒也未作出些什么出格的举动。
既然太子殿下肯指点周澄,周夫人心中自是一万个愿意,只盼着儿子得受太子指教后能赶紧懂事,别再镇日的游手好闲。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周夫人忽然说:“对了,这不近来南屏山那一带闹匪患么,我昨晚还听你舅舅说,淮安那日从府上离开之后就去了南屏山,一直到昨日方回来,听说是中了那些土匪的埋伏,身上中了好几刀,现在还躺在杭州府休养呢,你舅舅让我从库房里拿颗老参赶紧给送过去,我还寻思淮安好歹也是北镇抚司的指挥佥事,怎么就着了那几个小小贼人的道……”
“啪嗒”一声,沈虞手中的茶盏落在了桌上,温烫的茶水泼在手背上了她都没有注意。
周夫人疑惑道:“小鱼,你这是怎么了?”赶紧去绞了张湿帕子敷在沈虞红肿的手背上,轻声嗔怪道:“你这孩子,若真担心淮安,去看看他便是了。老参我还没送出去呢,你去是不去?”
不,她不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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