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周夫人立马否决。谁都可以,就他不行啊!
周让心急如焚,说道:“之前你便不成,到底是哪里不成,你倒是嘴上说出个数儿啊,趁着那位最近忙,我们赶紧将事情给定下来,省得夜长梦多。”
周夫人捏了捏眉心,将上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他,“……我看三郎那事,八成也是他干的,他这摆明了是不要我们将小鱼嫁出去,你说可怎么办才好?”
“那我更应该去寻魏恒了,他素来不畏权贵,最合适不过,你这会儿可不能再拦着我了。”
周夫人深觉着无奈,“你呀你,可恨是同你那好儿子一般是个榆木脑袋!”凑过去对他耳语几句。
周让听完后瞪大眼睛,嘴巴都合不上。
……
夫妻两人为了沈虞的终身大事险些愁白了头发,沈虞那厢却是丝毫不知。
她偷偷打发了府中的小厮替她将李循赠的簪子送到驿馆去,哪知小厮回来的时候不光簪子没还回去,还带了一队卫士一箱一箱的往屋里抬东西,说是那驿馆里头的卫士硬塞给他的,边说话时还边摸着腰间的弯刀,小厮吓得可谓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更甭提还东西了。
沈虞也没办法,但她收是不可能收的,那群卫士搬完箱子之后过来朝她恭敬地施了个礼方才施施然离去。
采薇过去将摆了满屋子的朱漆黑箱一个个打开,里面装的不是金钗美钿便是锦衣华裳,且每一件都奢侈华贵的叫人打眼一望都觉着眼睛被闪得疼。
采薇随手从箱奁中拾起一件珍珠衣,嘴巴便如同不久前的周让般再没阖上过。
以金线、粉珠穿饰而成的珍珠衣,一颗颗柔光粉亮的珍珠圆润细腻,光是拿在手中都令人觉着沉甸甸如同手中捧得不是珍珠,而是一块儿黄金玉如意。
这是要花费大少人力物力才能得来这样一件华裳?怕是宫里的天横贵胄、凤子皇孙亦不过如此罢?
沈虞扫了一眼,只觉李循的品味还是如从前一般俗不可耐。
她也没说什么,只令小厮都锁好了将这些箱奁再次抬到库房去。
毕竟若是她要还回去,他必定也是不会收的。
对于这个人,她如今实在是没了办法,唯一的法子大约便是等他耗费尽了耐心之后仍然得不到回应,付出得不到回报,他又不可能一辈子都呆在杭州与她耗着,那时会自行离开。
若到那时他依旧强求不可——
沈虞微微垂眸,眉心紧蹙。
他是太子,这天下权势、美人、荣华富贵无一不缺,想要什么得不到。
若他当真强求,她如何拒绝挣扎也是无用的。
很快府上也传开了这事情,周夫人亲自端着一只白瓷绘缠枝青莲玉碗过来,“许嬷嬷适才都告诉我了……”
“舅母放心,我唤人将物什都抬到库房去了,”沈虞正色道:“他可曾逼迫过舅舅什么,给舅舅施压?”
“那倒不曾!”周夫人忙否认。
也就坏了一段你的好姻缘,她默默地想。
不过这事她原本也没打算告诉沈虞,毕竟外甥女自来最懂事不过,只怕到时候她与丈夫一提,这孩子会误以为夫妻两人是畏惧权势,不管喜不喜欢都会答应胡乱嫁了,唉……
沈虞低头饮过一勺玉碗中的泛着淡淡血红的稠汤,品咂了下滋味,“这是什么?”
她疑惑地望向周夫人,周夫人扯谎道:“你许嬷嬷本想出去买些燕窝,正巧赶上药铺的老板刚收了一些受了潮的血燕,虽比不上一百两银子一斤的那些,但到底比普通的燕窝滋补功效要强,价钱又不贵,我便叫许嬷嬷少买了些回来尝尝……你觉着滋味如何?”
“嗯,很好喝。”沈虞浅浅地笑。
滋味自然是极好,因为这是产自东洋的上等血燕,每年仅随东洋使者入京时方才进贡一次……沈虞搅了搅玉碗中软而稠的血燕粥,再次喝下一口。
她没有拆穿周夫人,即便是说出来又如何呢,要周夫人为了自己退回去吗?
周夫人走后,沈虞便径自上床睡了,睡得迷迷瞪瞪间隐约听到外面有杂乱的脚步声,她揉着眼睛起来问:“采薇,采薇,出什么事了吗?”
杏黄色的团花软帘被人突地一掀,露出少女一张干净英气的面容,一身爽利的淡红色窄袖掐腰长裙,修眉斜飞入鬓,嘴角微微扬起一个淡淡的笑。
“吵醒你了?”
沈虞立刻就醒了,赤着脚从床上跳下来,跑过去扑进她的怀里,又是哭又是笑,“你还知道回来,我以为你早就把我忘了!”
阿槿摸了摸她的柔软的发顶,“怎么了,我不是一直在给你写信么,下次不会走这么久了,近来朝廷下令一直在寻找渡善教的余孽,我这一路不知被盘查了多少次,幸好每次都搪塞过去了。”
两人坐到一侧去,阿槿仔细打量沈虞的面色,“嗯,面色比从前大好了许多,怎么样,在杭州住的可还习惯?”
以前只是在淳安一个小县城,如今到了杭州,周让和周夫人素日里都愈发忙了,周澄又在书院上课,也就绾音时常陪着她。
沈虞说道:“都很好,你不必挂心。”
说完却见阿槿面色略有些迟疑,沈虞轻轻地问:“怎么了,是不是长安出了什么事?”
“倒也不是……”
阿槿轻咳了一声道:“就是……这次我从长安回来,跟我一同也回来了个人……我说了,你可别急。”
沈虞心想,还有比李循在这里更令她着急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