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时门打开,窦米一下从玄关的小凳子上站起来,神色不安,问:“你们去……”
你们去哪里了?
看到江汜和窦惊澜手里的肉菜消弭了声音。
那件事之后两天过去了,除了昨天下午因为太累睡的那一觉,别的时间里,她还是睡不好。
江汜有些担心,但面上不显,冲她一笑:“买菜去了。醒这么早?学校几点上课?”
窦米这才回神:“七点五十五……”
窦惊澜看他们聊起来,绕过他们,去厨房处理买来的菜。
江汜看了眼表:“那还早着呢,走,等饭去。”
窦米下意识想答应,但神思还是凝滞的,没有吭声。
江汜在玄关站着,轻轻搭了一下她的肩膀,看她没有抗拒的意思,才揽着她转了个身,轻轻把她往前一推:“咱们在家呢。”
窦米这才反应过来,听到江汜话里爱护的意思,眼眶一红。
她皱眉想把眼泪逼回去,被江汜轻轻用指节刮了一下。
接着,她眼下被人拿纸巾轻轻按住。
江汜佯装满头大汗:“让我看看,什么进眼里了?别躲别躲,流眼泪让它出来就行了。怎么这房子里还有这么小的虫,我下午去找物业,太不负责了,你是不知道昨天他和我保证的多好。正好今天碰上,少说也要让他们上门除螨……”
他停顿片刻,小小声说:“哭吧。”
“没关系,不丢人。”
这兄妹俩一个样子,倔得不行,即使害怕、担忧,也不愿意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脆弱。
窦惊澜也是。
窦米就在他这么长一段话里流完了她本就贫瘠的眼泪。
江汜问:“我临走给你留了纸条,是不是我忘了放哪了?”
窦米摇摇头,伸出手。
手里是一张被抓皱的便条贴,是江汜的笔迹,写着他们去买菜了。
江汜:“洗漱了吗?”
窦米点头。
江汜:“嗯,那去吃饭上学,晚上回来有礼物。”
窦米迷茫地看了他一眼。
江汜勾住正往客厅端菜、路过这里的窦惊澜的脖颈:“庆祝终于有人和我住一起了,欢迎新邻居!”
窦惊澜被他勾得一个趔趄,眼见手里的盘子就是一歪。
窦米连忙去接,没接到。
因为她哥手很稳,自己端稳站好,抬头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温和偏爱,像是在说不要拒绝。
窦米之前从未见过他这么……
这么像个正常男孩儿、这么无忧无虑的目光。
原本说好的剪头发,结果窦米还要上学,从这边到学校不近。江汜没让彪叔接送,相反让人送来一辆电动车。
很小一个,轻快。
窦米学了十五分钟就上了路,眼睛都亮了,高兴得笑弯了眼,在小区楼下转了好几圈。
直到被江汜提醒要迟到,女孩儿才匆忙骑着电车上学。
江汜站在原地挥挥手,和旁边的窦惊澜说:“米米没法去,你总得捯饬捯饬,买几件衣服呗。”
窦惊澜站在门口台阶上低头看他,突然问:“很早就想问了,为什么你叫窦米米米?”
江汜被他问得一愣:“怎、怎么,不然叫什么?窦米太生分了,而且我觉得这么叫挺可爱的。”
窦惊澜不回话。
江汜转了转眼珠,说着说着灵光一闪:“嗯?吃醋啊。”
他亲亲热热地撞窦惊澜一下,说:“澜澜生气了?”
江汜擅长得寸进尺。
窦惊澜和他住这几天已经知道他这个毛病,并不多理他,转头就走。
江汜就在后面落他两步,弯着眼睛笑:“澜澜?”
“澜澜。”
“澜澜~”
“澜澜!”
“澜——澜——”
“别不理我啊——”
电梯快要到地下二层,江汜还没停下。
他玩兴还没下去,张嘴还要再喊,一副你不答应我我就一直喊的样子,被人抬手捂住了。
窦惊澜的脸近在咫尺,求饶似的低声说:“我听得见,江汜。”
江汜弯着眼睛,故意逗他:“那你怎么不回我呀,澜澜?”
让你脸皮薄。
电梯门叮得一声打开。
门外拿着一串冰糖葫芦的小孩瞪着眼,半晌指着窦惊澜,朝身边的女人说:“妈妈,他们是不是在卿卿我我!”
女人连忙拧了自己儿子一下,抱歉地冲两个孩子笑:“不好意思啊,小孩儿不懂事儿,他学个成语就爱乱用。”
江汜把窦惊澜的手拉下来,就这么拉着他走出电梯,笑着蹲下来摸了一把他剃的贼短的西瓜头,满口跑火车:“弟弟,这怎么能叫卿卿我我呢,明明是打情骂俏,是不是?”
男孩儿不乐意了:“我觉得卿卿我我才对。”
江汜蹙眉:“明明是打情骂俏。”
“卿卿我我!”
“打情骂俏。”
眼看战况愈烈,窦惊澜和女人对视一眼,一个弯腰把四岁的儿子拎起来,揽着江汜的腰把人腾空揽走。
小孩/江汜:“放开我,我们还没吵完——”
电梯门关了。
江汜呆在窦惊澜怀里生闷气,挣开他的手。
窦惊澜小声哄他:“丢不丢人。他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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