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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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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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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瑾跟在淮王身后。

    淮王悠闲地在王府木廊内散步,走了不多十几步,突然想了什么,将那命运多舛的帕子递给阿瑾,道:“擦擦脸上的血。”

    少年白皙的面庞上只有小小的血点,看起来就如同雪地上上的梅花一般,阿瑾用指尖在脸上轻轻一刮,蹭掉了血迹。

    “没有了。”阿瑾回答。

    在少年人心中,淮王尊贵无比,于是爱屋及乌,连带着淮王的一切都尊贵了起来,溅在他脸上的血乃是污秽之物,实在不必用淮王爷的帕子。

    淮王略有点嫌弃地把帕子塞进阿瑾手中,“手上还有。”说完不等阿瑾回答,抬步向外面走去。

    淮王府戒备比往日森严不少,护卫人数骤增,倘是先前,淮王大概要进宫谢恩。

    这没心没肺的淮王爷大摇大摆地向门外走去,还未踏出大门,便有刀刃横在眼前。

    雪白的刀刃把淮王的面容都照亮了。

    少年郎扬眉,手未碰到刀刃,就被淮王转手顺手揉了头发。

    阿瑾只好忍耐着,神色冷然地望着青年军官执刀的手。

    年轻人客气,语气却不容置疑,“殿下,谨遵太子殿下口谕,京中眼下不安定,殿下乃是千金之躯,为了殿下的安全,还请殿下在家中等待。”

    淮王点头,觉得这番说辞很冠冕堂皇,叫人挑不出什么错处,只不过,京中一向守卫森严,是谁让京中不安定了呢?俊美非常、眉眼含情的王爷笑着道:“多谢太子美意,”淮王比太子更体面,“太子殿下事务繁忙,本王不便叨扰,还请这位大人替本王写过太子殿下。”

    他不显恼怒,亦没有忧虑,语调闲适悠然得不像面对执刀的官兵,而是花楼里顾盼生姿的姑娘。

    这最荒唐风流不学无术的怀王殿下,此刻或许是京中最平静的人。

    这人不卑不亢地望着淮王,望着刘氏王族中最得皇帝喜爱的王爷。

    他颇受太子器重,不然也不会奉命把守淮王府邸,在来时他想过若是淮王不愿意接受现状大闹一场,或者坚持要面见太子他该怎么办,但眼前的淮王似乎一点都不为太子控制都城而烦恼。

    哪怕是朝中最最迟钝平庸之人也该明白,一个早就不得皇帝喜爱的太子控制都城的目的是什么。

    可淮王却一点都不着急,不为自己忧虑,也不皇帝担忧。

    他分明受尽了盛宠,就算对皇帝没有半点兄弟之情,也该害怕新帝登基后,他就此被冷落才是。

    青年人拱手道:“不敢承淮王一声谢,定为王爷转达。”

    淮王颔首,搂儿子似地把阿瑾连拉带拽地弄回内门,一面搂着还要掐少年人细嫩的脸,感叹道:“本王若是有个儿子,大概年纪和你也差不了多少。”

    阿瑾白生生的小脸被淮王没轻没重捏得发红,他知道自己不应该被主人圈在怀里,但他也知道自己不能违抗主人的命令,他武功极高,想轻巧地躲开淮王爷在他脸上乱捏的爪子实在再容易不过,但两个想法在脑中冲突,他一时纠结,只好被淮王捏个泥娃娃似地捏着。

    “属下,属下,”阿瑾说了半天,他嘴不笨,不然当时也不可能劝得动羽先生,偏偏碰上淮王就不知道说什么了,道:“属下不是王爷的儿子!”

    “知道你不是。”淮王笑眯眯地说,又捏了一下少年人水豆腐一样的小脸才放开,阿瑾早就不是小孩了,少年人身量高挑,虽然面容还有点雌雄莫辩,但轮廓比以前锋利了好些,他没想到的是阿瑾看起来消瘦,脸还是软软肉肉的,手感上佳,又凉又软,若这是个及笄之年的姑娘,以淮王爷的性子,定然要一亲芳泽,“你要是本王的儿子,”他啧了一声,“可真是,”倒霉透顶。

    上辈子烧杀抢掠杀人放火无恶不作,这辈子来还债了。

    后继有人于他而言原本就是一种痴心妄想。

    无子无后,便意味着……少一分掣肘。

    淮王爷笑得眉眼都弯起。

    如今整个京城都被在太子手中,那么下一步,是不是要出兵清君侧了?

    古往今来,有许多皇帝被巧言令色的臣子迷惑,做出无数误国误民之事,但无论如何,终归是帝王清白无辜,充其量不过识人不明,权奸祸国,除去权奸自然海清河晏。

    不过,谁是拿来祭旗的权奸呢?

    淮王爷仿佛只是随口一提,对阿瑾道:“阿瑾,你说,若你有一把极趁手的锋利宝剑,你会轻易丢了这把剑吗?”

    阿瑾圆溜溜得,像个女孩子似的眼睛一转,却回答:“若是主人叫我丢了,我便丢了。”

    淮王哭笑不得。

    于皇帝而言,乔郁何尝不是一把用着顺手的剑?乔相狠绝,在朝中树敌无数,所能依靠的,仅皇帝一人。君欲其生,则生。君欲其死,则谢恩赴死。

    皇帝用这样一把吹毫立断的锋刃,这样一条不计后果的疯狗,这么些年来,明里暗里处置了多少朝臣,又让多少人噤声?

    世族势力早就不同往日,皇帝将权柄大多拢在手中。

    既有鹿卢,何用鱼肠?

    他松开少年人,欣慰地说:“我那太子侄儿还是有些能耐,不算辱没他父亲的心思。”陈后单纯,只一出身比旁人更高些,也更幸运些的贵女,至于他的皇兄……淮王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只是不知道,我那个好侄子拿什么打动了季微宁。”

    ……

    与京中的紧张肃杀不同,行宫处安宁闲适,皇帝带的人不少,但被管事官员安排得井井有条,没有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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