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越说泪掉得越快了。
姚政剧烈跳动的心不知怎么的突然慢了下来，不是他想象中的话。
如果他说的是：“你为什么拿我跟他们做交易？”定会逼得他哑口无言。
他们两个怕是在这里就断了。
他跪地求饶都没用了。
但是这话……
他闭上了眼睛，将柳飞扬紧紧地抱在了怀里，似乎要将他融入自己的身体里。
“那我当时能怎么办呢？”
“你当时可都要被逼着跟人结婚了。”
“如果我再不主动出手，让你的爸妈主动放开你，你真的被逼着去结婚了我……该怎么办啊？”
“柳飞扬，你说当时的我应该怎么办啊？”
这是我想出的下下策了。
是啊，他还能怎么办啊。
柳飞扬也知道。
但是这上面的交易的内容是他啊。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难过爸妈把自己给卖了，还是难过其他的。
是了。
他的爸妈把他卖了啊。
卖给了当时他们都不认识的陌生人啊。
怪不得，结婚的事被那么容易的取消了，他还以为两个人想通透了。
真没想到啊。
怎么就……
就能这么狠心呢？
“姚政，我是真的……真的没有……没有爸爸妈妈了是吗？”
难道他之前受得所有宠爱都是假的吗？
真的是可以装出来的吗？
明明……
他控制不住地咬上了姚政的肩膀，似乎是想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出来，他快疯了快疯了啊。
姚政仿佛没有感受到丝毫的疼痛，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发泄吧。
发泄出来就好了。
没有爸爸妈妈爱你，就由我来爱你吧。
求你让我爱你吧。
一会儿，怀里又传来的抽噎声，直到声音越来越大，控制不住的哭出了声。
太疼了。
疼到快不能呼吸了。
姚政将他整个给抱了起来，外套也披在了他的身上，往外面走去了。
……
过了两天，柳飞扬刚缓过劲来，试图不再去想这件事，要跟家里彻底割接的时候，家里又传来了噩运。
柳斯裕自杀了。
柳飞扬赶过去的时候，家里连丧事都办完了一半，办得又匆忙又潦草。
来的人也没几个。
他的爸妈坐在那里，看不出丝毫的难过。
只是看到他过来的时候，稍微抬了抬眼。
“来了。”
说不出是讽刺还是嘲讽。
好像就是在说吃饭了吗一样。
也没有对他身边的姚政做出什么反应。
毕竟是他们卖的他，不是吗？
他站在客厅门口，远远地看着对面柳斯裕的黑白照片，照片上他还是依旧风度翩翩，不过那个笑容却有些讽刺。
两个人之间隔了很远，但是柳飞扬却从中感受到了解脱。
他的身子晃了一下，姚政眼疾手快，将他搂在了怀里，让他有个依靠。
侧着朝柳父柳母微微点了点头，便将目光放在了柳飞扬的身上，再也没有离开过。
柳飞扬面上没有任何表示。
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照片。
心里苦笑着。
呵。
果然他们都是棋子。
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对不对？
却依旧让我怨恨你。
是早就想到了这一天了吧。
辛苦了。
下次去墓地看你吧。
这里太让人窒息了。
我走了啊，哥。
……
“走吧。”
过了许久，柳飞扬才回过了神来。
“好。”
姚政搂着他往外走，柳飞扬就靠着他，一点力气都没有。
两个人快要走出去了，柳飞扬的脚步突然停住了，姚政跟着他停在了那里。
“你们，就没有后悔过吗？”
柳飞扬没有回头，声音冷冷地传了出来，在空荡荡的客厅里特别刺耳。
柳父柳母坐在那里，一动都没有动，仿佛没有听见一样。
“……”
他就知道是这样了。
柳飞扬没有指望他们能说出什么话来，跨过门口的台阶走了出去。
就到这了。
他们的亲情就到这了。
……
几天后。
康城花园墓地。
这天，天气灰蒙蒙的，整个康城都好像被蒙上了一层屏障，本应该露出来的蓝天白云也都藏了起来。
“要下雨了。”
柳飞扬双眼无神地看着这天气。
“嗯。”
姚政拿着伞站在一旁。
两个人都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笔直地站在一块墓碑面前。
“我来看你了。”
柳飞扬拿着一束花半蹲了下来，擦了擦前面放在了那里。
“哥，你还是留下了我一个人。”
“……”
没有任何回应。
他就静静地蹲在那里，看得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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