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情况随时可能咽气。
可这狗撑了快半个小时。
季岑趴在它耳边说等等戚衡。它好像真的就在等了。
见到戚衡的时候,它甚至忘记了自己快要死了,还动着腿想爬起来。
戚衡弯腰撑在诊台上低头看着将军,心里特别难受,难受到他想哭。
他摸了摸将军的头问一旁的苟医生:“救不了了?”
“对。”苟医生点头。
季岑插话道:“它现在很痛苦,医生建议安乐死,我拿不定主意,还是你来。”
戚衡闭了闭眼睛,手掌在将军的脊梁骨上慢慢的顺着,声音低沉:“安乐死吧,不然它太难受了,让它难受,我也不好受。”
苟医生便让工作人员去准备药物了,他则拿来了一张单子让戚衡签名。
戚衡接过单子看了看,又看了看在看他的将军。
他接过笔的手微微颤抖。
他记得,他从收容所接走将军的时候也是签了字的。
那一天他给了将军新生,而今天,他却不得不把将军的生命终结。
想到这些,戚衡迟迟下不去笔。
“戚衡,”季岑凑过来按了按戚衡肩膀声音不大地说,“签吧。”
戚衡“嗯”了声,在纸上写下了名字。
季岑看那两个字,刚劲有力中又不乏秀气,特别像是电脑里的某种字体。
他把单子扯过来给了苟医生,示意可以继续了。
整个过程戚衡就坐在诊台旁边抚摸着将军。
药物进入将军体内后大概真的是舒服吧,将军连粗喘都收住了。
它静静的看着戚衡,黑亮的眼睛湿漉漉。
戚衡真希望将军什么都不懂,只是以为自己困了想睡觉。等到醒来的时候还能看到他,还能跟他撒娇。
这样将军应该就不会怕了吧。
戚衡微微笑了笑,又摸了摸将军的脑壳。
将军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戚衡呆呆地看着已没有了呼吸的将军。
他一个父亲去世后都能一丝不乱知道该怎么处理的人,愣是坐在那好半天都不动。
他真的不知道,他要拿将军的尸体怎么办。
将军哪怕在熟睡的时候都没有这么乖过。
在一旁陪着的季岑也不敢先动,他看着戚衡面无表情地发呆,心里翻江倒海的。
自责到了极限了。
他都恨不得他替将军躺在那。
只要戚衡别这么伤心,他怎么都成。
“岑哥。”
“啊......啊?”季岑看向叫他的戚衡。
戚衡起身道:“你跟我去把它埋了吧。”
季岑没问埋哪,毫不犹豫地点头:“行。”
“在这等你,你去开车。”
“好。”
季岑从宠物医院出来后继续跑回永利。
他的车被肖明军开走了,他只能去四季水果店拿肖明军的货车钥匙。
他开着那辆小货车到宠物医院门口的时候,还穿着加油站工服的戚衡就抱着将军在路边站着。
戚衡没坐进车厢,而是要爬上车斗。
季岑下车帮着他把将军先放进了车斗:“我们去哪?”
戚衡跳上车斗:“江边。”
季岑回到驾驶室,瞄着戚衡坐稳了后将车开走了。
虽然也是俩人一狗。
可这一次去江边跟上一次可真是天差地别。
开着车的季岑越想越难受,让他更难受是,关于将军的事戚衡过来后竟没责问他一句。
真不如痛痛快快说说他来的舒心,或者干脆动手打他两下他也相对安心。
可戚衡什么也没做。
坐在车斗里的戚衡仰头看天吹着风,余光里那一抹熟悉的黑黄相间如果不是现在的情况。一定会伸着舌头往他身边贴的。
难过是真的,不想责备季岑也是真的。
他决定把将军埋在江边,是因为他觉得将军很喜欢那里。
到了地方他抱着将军下了车就奔着江边那道熟悉的防护林去了。
拎着铁锹的季岑跟在后面,时不时的抬头看看戚衡的背影。
铁锹还是他在永利二楼储存室里拿的,清理冬天时永利门前的积雪用的。
没想到今年夏天就用上了。
戚衡选了一棵可以眺望江滩的树后回身对季岑说:“就这棵树下吧岑哥。”
季岑看了看那棵柳树,又看了看不远处的江边:“这里挺好。”
说完这话,季岑就开始挖坑了。
江边的原因,铁锹插进土里,不需要太大的踩压,土就被翻开了。
戚衡放下将军后伸手去拿铁锹:“我来吧,你伤还没好利索。”
“快他妈的让我做点儿什么吧,”季岑边挖土边说,“不然我心里更内疚了。”
戚衡:“你内疚什么?”
“将军是我没看好。”
“能跟我说说到底是咋回事吗?”戚衡问。
于是季岑就边挖土边跟戚衡把一个多小时前发生的事给说了。
尽管太阳西斜,但运动还是让体温升高。
季岑里面还穿着背心,他越挖越热,最后骂赵浩宇的时候汗水都摔下来了。
戚衡强制性把铁锹杆儿拿到了手里,又添了几锹后,坑够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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