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却是明晃晃的恶意,心知她是为了刁难她。
她浅笑着应下:“女儿愿意的。”
若是不答应,杨氏就会到处宣扬她的“不孝”。
若是以前她无所谓,可现在她要入宫,名声格外重要。
杨氏见她应下,又道:“择日不如撞日,要不你请安回去就立刻动身吧。”
“是。”赵归雁颔首应下。
此时府里其他人也陆陆续续来正屋请安,赵云莺挂着笑的脸在看到赵归雁的一瞬间僵住了。
“母亲,她怎么在这里?”赵云莺下意识质问道。
杨氏见她进来第一句话语气就这样冲,顿时拉下脸,叱责道:“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赵云莺脸色微白,不敢再放肆,恭恭敬敬地行礼:“母亲万安。”
她刚要直起膝盖,杨氏又道:“你还未和小五见礼。”
赵云莺震惊抬头,不敢相信杨氏的话。
她给赵归雁行礼?凭什么?
眼角余光看到她腰间那块洁白无瑕的莲花佩,顿时心里涌上嫉妒。
嫡女?!
杨氏对自己的权威有着绝对的执着。譬如现在,她即便不喜赵归雁,可她现在是她名义上的女儿。赵云莺若是当着她的面轻慢赵归雁,在她看来就是打她的脸。
杨氏冷冷地说:“嫡庶尊卑也不懂了吗?”
赵云莺讪讪地朝赵归雁屈膝:“五妹妹安。”
赵归雁见她苦着脸行礼,一直绷着的心稍稍露出几分窃喜,恶人还需恶人磨。不过她面上神色无异,学着赵青鸾的样子,不咸不淡地点了点头。
赵云莺一口银牙险些咬碎,嫡女的架势摆得倒挺足!
杨氏不喜欢赵云莺一干庶出,让他们请了安就离开了。
采月跟在赵归雁身后,满脸的愁苦:“香积寺远在郊外,加之山路崎岖,以前总有人在那里出事,化雪的时候少有人去寺里祈福,夫人这不是摆明了折磨您吗?”
赵归雁道:“莫要担心了,到时候我们小心些,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采月只好压下心底的担忧,跟着她一起去寻车夫。
赵归雁这几日在府中很受人巴结,车夫瞧见是她用马车,特意在马厩里挑了一匹最健壮的马给她,一顿天花乱坠的夸赞,生怕被她觉得自己糊弄她。
赵归雁上了马车,扑面而来的就是一阵很是好闻的幽香,才发现车厢里铺了厚厚的毛毯,车壁上还有暗格,里面准备了茶点和书籍,很是周全。
赵归雁咋舌,自己以前坐的都是青蓬马车,内里空荡荡的,哪有这等享受?
她摸了摸身下柔软的毛毯,忽然升起了几分困意。
这毯子睡起来恐怕很舒服吧?
赵归雁歪了歪身子,趴在上面,采月诧异:“小姐,您怎么就躺下了?”
赵归雁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道:“路途遥远,难得我干坐着不成?”
采月指了指书,道:“您可以看些书打发时间呀!”
赵归雁皱眉,有些嫌弃:“全都是迂腐的规矩,不看!”
这马车应是给府里的女眷准备的,悬挂的饰品是女儿家爱戴的香囊,布置的颜色也都粉嫩娇艳。
这些还好,唯独给她们打发时间的书册子,都是些刻板迂腐的女诫闺训。
赵归雁最是不喜欢被拘束的感觉,若让她去读这些,她还不如睡觉呢!
采月无奈,也不再劝,轻手轻脚地将车帘放下来,遮住明亮的光线。
赵归雁倚靠在软枕上,左右轻晃间竟不自觉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突然马车一个颠簸,赵归雁蓦地惊醒,一时之间还没弄清楚状况。
采月低声说:“小姐,您在马车里坐着,奴婢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采月刚要掀开车帘,门外就传来车夫惊慌的声音:“采月姑娘别出来,外面有山匪!”
采月顿时变了脸,下意识看向赵归雁,赵归雁小脸微白,但她迅速冷静下来,道:“山匪多是谋财,我们只要将钱财都交出去,他们不会为难我们。”
赵归雁翻了一下荷包,霎时指尖发冷。今日是来祈福的,又加上出门急,银子带的不多。
没有银子,她要如何去打发山匪?
车夫在车帘外急声询问:“小姐,银子可是准备妥当了?”
采月急得满头大汗:“小姐,怎么办?”
赵归雁闻言,压了压掌心,心里告诉自己此时千万不能乱了分寸。她偷偷将车帘掀开一条缝,看到不远处有十数人眼神凶悍地挡在路口。
一个个扛着大刀,块头跟座小山似的,看着怵得慌。
赵归雁咬了下唇,目光锁在另一头的荆棘丛上,再开口时,嗓音带了几分决然:“等会儿车夫狠狠地在马肚子上抽一鞭子,惊了马后我们趁乱跳下马车,旁边有一丛荆棘,我瞧着那后面似乎有一条小道,我们钻过去,使劲儿跑,有多快跑多快!这里地势复杂,树林密布,稍稍绕一绕就能逃出去。”
采月大惊:“小姐,那太危险了!”
无论是跳车,还是钻荆棘,一个不小心,那可是要受伤的!
赵归雁闭了闭眼,神色凝重:“我别无选择。逃了还能活命,不逃……”
赵归雁似乎是想到了哪般惨烈的下场,身子打了个寒颤。
采月看了一眼赵归雁的容貌,变了脸色。
这姿容在此刻就是祸事,落入山匪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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