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萱…………”
贵妃脸上的羞惭更加浓重, 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向女儿讲述当初她们对一介孤女的欺凌和冷落。
“她怎么了?”
静兰着急问道。
见迟迟得不到答案,静兰看向一旁的兄长。
“芷萱姐姐不会出什么大事的对不对?毕竟还有哥哥你在这里,你会保护好她的, 不是吗?”
贺子璎空洞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妹妹,通红的眼中满是心痛和愧色。
“落水事件后,芷萱受寒卧病在床, 因为所有人都怀疑是她害了你, 所以她所在的偏院连半点药品都分不到。她身体虚弱, 却只能凭着自己硬生生从鬼门关走了一圈, 抗了过来。”
“但祸不单行,刚从高烧昏迷中醒来, 就被母妃换去了长春宫门口, 以罪人的身份在寒风凛冽中跪满六个时辰方可离开。”
“…………”
贺静兰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自己的亲人们做下这么多的事,他自己都替他们感到羞愧。
她转向高贵妃。
“母亲,我知道你一直看不起芷萱姐姐的出身,但你也不能就这样随便将他定罪啊。”
面对女儿的指责, 高贵妃根本无法反驳,只低下头轻轻叹了口气, 眼中满是后悔。
因为他的识人不清,不仅冤枉了芷萱, 还害自己的亲生女儿被置于危险之下, 差点丢了性命。她如何能不后悔。
贺子璎继续说。
“万幸, 我听到消息后赶到了那里。”
贺静兰的眼睛亮了起来。
“哥哥阻止了母亲罚她对不对, 哥哥一贯是能看清芷萱姐姐的真心的。”
贺子璎瞳孔中的神色更加黯淡。
“真心……是啊,她一直都怀揣着一颗真诚的心,不管对我还是对别人。可我……那天, 我不仅自己去了长春宫,还带上了林霜儿。我站在林霜儿的身边,两人一起从她的面前走过。我向母亲求情,说她的确罪不可赦,但身体虚弱,能否只跪三个时辰。”
“三个时辰?芷萱姐姐的身体情况你是知道的啊,本就身体虚弱,怎么能在寒风中跪那么久。”
“是啊,她那样娇弱的身子怎么能受得了这样严苛的惩罚,无辜的她就这样了一直跪在长春宫门口,那天是初雪,她就在一地雪花中生生晕了过去。”
贺静兰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会这样,那后来呢,姐姐可有落下什么病根?”
同时,她又感到有些奇怪。
“哥哥去探望母妃,为什么要带上林霜儿?”
贺子璎神色憔悴极了,他明明人在这里,心魂却不知道飘去了哪里。枯木一般机械性地回应着妹妹的话。
“之所以会带上她,是因为落水当天是我亲手救上来的她,担心她的名节,因此没过多久就和她定下了婚约。”
明明是已经发生过的事,但在婚约两个字脱口的一霎那,贺子璎得心脏还是感觉到一阵突兀的抽痛,像是带着倒刺的鞭子狠狠地在上面抽了一下。
他的嘴里泛起血腥味,头痛欲裂。
他才发现,当初的一幕幕在记忆中是那么的清晰。到了现在,真相大白之后,他根本不敢去回想芷萱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接受这天大的委屈和残酷的惩罚。
他自诩爱她,总觉得自己已经给了她万分包容,总觉得她还不够懂事不理解他,现在回看时才发现,自己原来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未曾给过她。他和他们一样,都是用那种莫名可笑的轻视目光在看着芷萱。
“静兰,你不是一直想见她吗?你可知道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贺子璎脸上满是自嘲,明明是年轻气盛的太子,说话时却宛如将行就木之人一般。
“发、发生了什么?”
“我娶了林霜儿,而芷萱在我们大婚当日,在凄清的偏殿中被牢牢看守在内,而后偏殿失火,芷萱消失在了在那场大火中。”
那天发生的事,无论对谁来说都是沉痛的回忆,将这些说出来,让贺子璎的心宛如被撕裂般鲜血淋漓。但他逼着自己去回想,甚至亲口讲给自己妹妹,他想,当时经受这一切的芷萱心中该有多么痛苦和无助呢。
听完这一切,公主彻底瘫坐了下来。
“你娶了林霜儿?这怎么可能呢,你喜欢的难道不是芷萱姐姐吗?还……萱姐姐她出事了?”
贺子璎面色发苦,就连贵妃也抬不起头来。
这一切的发生,也与她的支持密不可分。
就在这时,贵妃突然惊恐的瞪大眼睛,她看向一旁的太子,惊声尖叫。
“子璎——子璎,你怎么了?!快来人,宣太医——”
周围一片混乱,只因为太子说完这一切后,突然口吐鲜血。
鲜血喷溅在地上,看起来触目惊心。
太子一向身体康健,这样突然吐血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心惊胆颤。
一旁,就连公主也慌乱了起来。
“哥哥,哥哥你怎么了?”
而太子本人却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顶着众人担忧惊恐的目光,他突然推门而出,大步向外面走去。
“子璎,你去哪里?你回来——”
“太子殿下——”
“殿下——”
这些呼唤都没有让太子回头,与刚才的形容憔悴不同,他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双眼变得冰冷而锐利,眼瞳的光点宛若两簇幽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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