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琼很确定,她的神识将萤山的边边角角都搜查过了。
真的,一只萤火虫都没看到。
陈富贵亦然。
捉萤火虫的进度被迫停滞。
两人对坐于萤山之巅的草地上,商讨下一步该如何走。
陈富贵交代自己现在掌握的信息。
“在我的记忆里,我们脚下这座山确实是萤山,萤山上也确实有萤火虫,并且数量不少。”
应琼对现在的情况加以分析。
“我曾在一本不知名的传记上看到过,夜明手中的长明灯灯芯,正是萤山的萤火虫构成的。若传记靠谱,萤山萤火虫的光亮可以驱散右大荒的黑暗。在黑暗中,这些发光的萤火虫应该很好找才对。”
“可是现在,肉眼可见处,除了萤山山体本身发出的微弱光辉,再没有别的亮光。”
陈富贵思考了下,说:“长明灯的灯芯,的确是萤山上的萤火虫。”
“就很奇怪呀!黑暗中有亮光的东西那么好找,为什么我们一直看不见呢?”
应琼让神识四处乱飞,漫不经心道。
看着已经破碎的穹顶封印,她有些感慨,“没想到,我这么擅长在垃圾堆里找东西的人,居然有一天会因为找不到一件东西而发愁。”
对于应琼随口一句没有逻辑的抱怨,陈富贵笑道:“不是你的问题,而是这萤山和垃圾堆有区别,限制了你的发挥。”
应琼本来是散漫地跟陈富贵抱怨,在听完这话之后,她将所有的神识收了回来,慢慢转头,睁着惊喜的眼睛看向陈富贵。
“怎么?”陈富贵问。
应琼从草地上一个鲤鱼打挺,欢乐地蹦达到陈富贵身边,拍着他的肩膀,称赞道:“你是小天才啊!”
她自顾自地说:“我把萤山变成垃圾堆不就好了嘛。在垃圾堆里找东西可是我的强项。”
陈富贵:......逻辑感人。
确定把萤山变成垃圾堆会更好找吗?这明明是增加了找萤火虫的难度。
他的眉心跳了跳,预感不妙。
“确定要这么做吗?垃圾从哪里来?”
应琼打开锁囊。
锁囊中有一处,是专门隔开给她放垃圾的。
念了句咒语,垃圾从锁囊中喷涌而出,落到萤山的山脚下。
不断喷涌的垃圾如砖块般往上堆砌着,誓要将整座萤山都覆盖上。
她对僵硬在原地的陈富贵解释:“这是我以前在东海龙宫捡的垃圾,每个垃圾上都附有我的一缕神识,用来制造垃圾场找东西最合适不过了。”
“哦。”陈富贵依然僵硬。
看着萤山山体微弱的光被堆叠的垃圾遮得严严实实,他回忆起,自己貌似是有洁癖的。
完全失去记忆的时候,他可以在垃圾堆里生活。
稍稍找回一些记忆碎片,再看这些垃圾——
垃圾如同洪水猛兽,在他的雷区里跳舞。
陈富贵本能地想要逃离。
当垃圾覆盖到脚下的草地时,他脚下生风,整个人漂浮在空中,誓不与垃圾直接接触。
顾着应琼的心情,他没做得太过分,而是飘浮在垃圾正上方毫厘处。
既不至于接触到垃圾,乍一看又好像他确实踩在垃圾上。
然而,这些垃圾是有神识的,应琼知道陈富贵漂浮在空中,没有踩在垃圾上。
“富贵你变了。曾经的你,可以住在垃圾堆里,现在,连脚踩垃圾都不愿意了。”
她挫败地想,培养陈富贵当接班人的梦想越来越远了。
想当陈富贵的爹......不对,当师父,也是遥不可及哇。
陈富贵俯视地上的垃圾,随即移开目光,看往别处。
用转移视线来掩盖心虚。
“我,记起一些事情之后,很多事情都变了。”
应琼不放弃拉陈富贵入伙的心愿,她洗脑道:“这说明你在长时间的生活中压抑了自己的本性。相信我,失忆时的自己是最本真的自己。那时,你不介意在垃圾里居住,说明对垃圾爱得深沉。如今,你只是受了世俗目光的影响,不敢亲近心底最深沉的热爱。”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乱七八糟的说些什么。
反正要让陈富贵重拾对垃圾的喜爱。
“我不讨厌垃圾,我只是不喜欢脏。”陈富贵认为自己还是有必要说明一下。
这两个概念,是有所区别的。
“但是你也不喜欢垃圾。”应琼无情戳穿他。
见陈富贵低头不语,应琼有感而发,声音有些飘远:“有时候我在想,这世间究竟什么是垃圾?什么是宝物?在大部分人眼中的垃圾,在我眼中却是宝贝。或许,大部分人眼中的宝贝,在某些人眼中,不过是垃圾罢了。”
她指着大荒的天幕说:“或许,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被称之为宝库的大荒,对某些人来说,也只是个垃圾场。”
陈富贵的视线停留在应琼倔强的手指上。
他道:“万物存在本身,并没有好坏之分。物品是垃圾还是宝贝,只是持有者对它的定义。你,说得很对。”
就当应琼以为陈富贵对捡垃圾这件事情有所改观的时候,听见陈富贵接着说了一句。“所以我不讨厌垃圾,我只是不喜欢脏。”
感觉方才的话都白讲了。
应琼想再进一步忽悠陈富贵,对捡垃圾的问题进行深度探讨的时候,她的胃咕噜咕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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