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刀的不如拿剃头刀的,研究原子|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这叫什么事儿啊?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日头渐渐往正中移,凝聚成一小簇正好打在谢云书身上,他微微眯了下眼睛,眼尾的弧度不自觉就削得锋利,但他说话的时候还是如春风般温润不改,专挑人喜欢听的说:“你一个学工科的不会用成语就别瞎用,谁说书读了没用?我多想跟你换呢。”
夏客果然又眉开眼笑:“也是,你们卖房子的顶了天也就是多赚点提成了,我那毕竟是国企,不一样!”
谢云书微微笑:“是不一样,你的前途是不可限量的。”
夏客一面被谢云书捧得美不滋滋,一面心里又很清醒地知道其实他自己很羡慕谢云书。
而他羡慕的并不仅仅是与他同岁的谢云书已经赚到了很多钱,而是他的这位老朋友经过岁月的打磨和命运的锤炼,早已将他们这些同龄人远远地抛在了身后,夏客不是看不出谢云书眼里流露出的那种峥嵘锋芒,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从容。
夏客搭着谢云书的肩膀一块走进电力学院,毕业典礼在小礼堂,谢云书参加过夏客的本科毕业典礼,现在又来参加他的研究生毕业典礼,夏客甚至很动情地说:“我爹妈都没来过这里,你都陪我来了!这世上于我而言,唯我爹妈和你不可辜负!”
这话其实颇有几分真心,谢云书跟夏客虽然性格差异很大,但两人相识近十年,情分是真的有一些的。
一路上遇到的全是夏客的同学和师弟师妹,夏客热情洋溢地跟每一个人介绍谢云书,大拇指一别:“我哥们儿可牛逼了,荣信地产都知道吧?他是荣信去年的销售总冠军!光提成了就拿了这个数!”
夏客这个人很有意思,他跟谢云书单独处的时候处处喜欢争夺优越感,但把谢云书介绍到人前时,又很不吝炫耀自己这个最好的朋友,仿佛谢云书的光环也是他的。
同学一听夏客这么说,果然眼睛瞪圆,嘴巴张大得合不上:“哇!真厉害!太帅了!”
对于谢云书这类人来说,现在无疑是个最好的时代,学历不再是求职、也不再是衡量成功的唯一标准。
羊城是个只要奋斗就能出奇迹的地方,两年前谢云书离开联众电子时孑然一身,最穷的时候看到路边流浪狗吃火腿肠都想扑上去抢,可仅仅过去两年,他就在这个城市里扎下根来了。
中午和夏客一块吃完饭,谢云书开车回公司,半途接到祝君兰的电话,他把车子停在路边的树荫下。
其实还是那个老话题,谢云书虚岁25了,工作也稳定了,去年春节回家他把爷爷家和自家的房子都翻新了一遍,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他在外面多年,赚到大钱了。
他三姨虽然满村吆喝他是个同性恋,但有些人是不信的,有些人可能信了但跟其他条件一比较又觉得即使他是个同性恋也没什么大不了,村里的媒人把他家的门槛踩破,想把姑娘说给他的人家大把。
祝君兰让他中秋无论如何回家一趟,要他相亲。
谢云书手搭着方向盘,不耐又忍耐地听着。
他望向窗外的远处,那里高楼林立,立交桥纵横交错,满目繁华,他的心里却有某种焦躁的情绪如荒烟蔓草,慢慢抽长。
“我跟你说话你听到了没有?”祝君兰许久没得他回应,急了。
“听到了。”
“那你中秋回家一趟。”
“妈,我中秋真的回不去,我工作……”
“工作再忙也没有你的终身大事来得重要,妈不要你一直给我寄钱寄钱,我跟你爸花不了几个钱,我们就想你赶紧成家有个孩子,结婚后你可以带媳妇一起去羊城,你要在那里买房子继续待着我们都不管你,孩子我跟你爸爸给你带!”
“……等到中秋再说吧,妈我现在要去公司,先挂掉了。”
挂完电话之后谢云书把手机扔掉到副驾驶上,疲惫地揉了揉额头,最近他妈每周至少给他两个电话,每通电话都是说相亲的事,他不堪其扰,但也没别的办法,只能拖着,敷衍着。
烦了一会他又笑了。
人生就是这样,前程,事业,人脉,家事……当你解决完一个问题,总会有下一个麻烦又马不停蹄地跳出来,不到盖棺之日,所有人的人生都不会有定数。
所以,烦也没有用,不如兵来将挡,见招拆招,他比任何人都懂得命运的反复无常,管他潮起潮落高高低低,只管往前走就好了。
谢云书很快又振作精神,发动汽车踩下油门。
……
荣信地产是粤东省最大的房地产集团,总部在鹏城,不过羊城分公司的规模也是很大的,谢云书当初进荣信,经过了一笔三面重重考核,是荣信房产销售部的正式员工。
这天谢云书一进公司就觉得气氛微妙,同事们的表情都很复杂,有凝重的,有亢奋的,有喜忧参半的。
“发生什么事了?又有什么大新闻了?”谢云书问同事。
“这新闻可劲爆了,龙港湾的那块地不是快要竞标了吗?总公司派了个重量级人物下来带这个项目!”
“什么人物?”
同事故作神秘:“一个姓贺的,你说是什么人物?”
谢云书了然,荣信太子爷要来分公司了。
这种事情其实挺常见的,很多企业,尤其粤东这边的家族企业都会把继承人放到各岗位、各个分公司里轮番历练一遍。
在贺峰到达羊城分公司之前,谢云书听过不少关于这位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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