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华羲去找祝琴瑶那日, 我便已知你二人是从两千年后穿越至此的。” 无凡此时披着弦玉的皮相,却是难掩骄狂。“弦玉那个蠢女人,竟还是被华羲所蛊, 企图对抗我的神识。”
“你杀了她?” 尧棠此时已然明了,不论是前世、如今、抑或是此前在九重天上,弦玉所为皆是受无凡在她体内的神识所控。
“怎么会, 她对我用处还大呢。” 无凡靠近尧棠, 抬手轻抚着她身上的嫁衣, 狠戾之中深藏一丝机浅的柔情。“我还要用她, 去解决华羲呢。”
“不!不要!” 弦玉突然挣扎着,神识清明一瞬, 否定了无凡借她的身体说的话。
“弦玉?是你吗?”
弦玉紧紧握住尧棠的肩, 恳切道:“无凡占据了我的神识, 借我之手将你困在幻觉之中。但是…我如今灵力低微,幻境并非全然不可破,你只要努力跑出那扇门,便可回到现实。无凡伤重, 灵力告竭,短期内再难以追你。” 弦玉所指, 正是殿门。
“你怎么办?”
“我…无凡肉身虽已死在了诸神阵中,可他藏在我体内的这缕残魂神识依然强大, 远非我所能抗。” 弦玉美眸若浸在秋水之中, 泫然欲泣道:“前世, 我以噬魂箭相伤, 实乃情非得已…此番救你出幻境,权作我还债。”
尧棠将方才从妆匣之中拿出的仅剩一颗的流光珠,放到弦玉掌心。“这流光珠中, 有华羲的灵力,你将它藏在神识之中。遇到危难时,以灵力将它击碎。”
“华羲…他亦是被无凡困在幻境之中,不过想来以他的灵力,定能自救。” 弦玉深看了尧棠一眼,将流光珠送入额间,又松开了尧棠脚踝上的束缚。“快走!” 她声音极轻极淡,似乎是难抗无凡神识。
尧棠起身向门口奔去,隐隐约约听到了幻境无凡的怒吼,和擦着自己发梢而过的灵力。
“九殿下可是昨个儿夜里未休息好?” 孟和心母亲见尧棠怔了许久,额头都已起了一层薄汗,关切问道。
尧棠见周遭已是恢复如常,舒了一口气,对孟夫人笑道:“无妨。”
“殿下,钦天监袁大人的夫人求见。” 小月从外间进来,禀道。“说来也奇怪,这袁夫人素来与我昭明宫并无往来,今天这日子,来找殿下也不知为何。”
温淼?尧棠想起方才幻境之事,心下不安。“让她进来吧。”
温淼在冬至当日诞下女儿,起名玉紫,一如前世。待温淼进来,尧棠屏退左右,只留她二人在内室。
“出了什么事?” 尧棠见她眉间似有愁云。
“我今日前来,是...与女君一叙故人之谊。” 温淼面上带着婉约的笑意,渐渐走近。
尧棠不解,方要问她个究竟,眼前便起了一层浓雾,随即跌入黑暗,不省人事。
“温淼?” 尧棠是被冻醒的,自己被换上了寻常衣物,困在一处荒僻山洞之中。衣领处夹着一张字条,温淼的字迹写着:此处与京城相距千里,明日辰时,自会有人前来相救。
事到如今,尧棠还有何不明白,温淼是背叛了自己。虽不知是何原因,但凭她之前所言,俨然是出了什么不得已的事,逼她出此下策。
晚面天色渐深,她竟是昏睡了近一日。想来此时大婚已然礼成,就是不知…阿识如今怎样了。
山洞深处忽而传来喧闹人言,并丝竹乐舞之音。尧棠顺着声音寻去,“缘机轮?”
悬浮空中的,俨然是此前在缘机星君手中见过的缘机轮。
尧棠走近细看,喧闹之声正是缘机轮中传出的。与自己长相一般无二的人,满面飞红,含羞带怯,端坐在喜榻之上。尧棠微怔…这是何人?
“这是巫偶。”
尧棠转头,此前见过的山泉族族长从山洞的另一侧走来。“见过女君。”
“你怎会在此?”
“此山洞乃山泉族的领地,无凡恨我此前相帮于女君,降天雷于我族。山泉族…死伤惨重。”
“是我连累了山泉族。” 尧棠心存愧意,歉然道。
“唉。” 山泉族族长摆了摆手,长叹道:“此乃山泉族的注定之劫,与女君无关。倒是温淼…害女君至此困境。”
“族长如今可有办法将我送回京城?” 尧棠留意着缘机轮当中的动静,心急如焚。
“此处虽是我山泉族领土…我当日为了抵抗天劫,已然耗尽毕生之力。” 族长无能为力,随着尧棠的目光看着缘机轮内的景象,解释道:“那巫偶,想来亦是温淼所为…巫偶,乃你鲜血佐巫术而成,制成之后,与你的样貌神态鲜少异处。”
尧棠果见自己手腕之上,有一道细长的血痕。
缘机镜中,身着大红色婚服,头束金冠的宋识已然进了新房,凝视着云榻之上的新娘,久久未言。
族长看向一旁将此尽收眼底的尧棠,思量道:“巫偶虽受巫术操控,实乃你的分身…便是…极其亲密之人,亦难察觉。”
这边话音刚落,便听宋识目光灼灼看向那巫偶,语气冷然不带半分缠绵。“她在哪?”
缘机轮前的尧棠忽而笑了,如芙蓉绝色万方,一滴清泪随之滑下。
那巫偶听见宋识如此说,玉手掀开了红盖头,巧笑倩兮道:“阿识这说的是什么话?” 起身迎上前来,主动环住宋识的手臂,蛊惑道:“春宵一刻…值千金…”
宋识抬手捏住巫偶纤弱的脖颈,将她抵在墙上,戾气外泄道:“我再问一次…她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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