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了?”汤圆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地又问了一遍。
罗依依含糊“嗯”了一声,见汤圆还愣在那儿,只好手一伸隔空拿了剪子。
“主人!”汤圆抖着胆子在剪子落下前捂住衣裳,“这可是你与薛公子大婚的喜服......”
罗依依奇怪地看他一眼,“我知道啊。”
汤圆急了,一把夺过剪子护在怀里,“那你还剪?你晚上都哭着抱薛公子睡,怎么能舍得剪了嫁衣?”
刚进门的陆子平脚步就这样一顿,僧袍撞上了一手的珠串,发出沉闷的几声响。
“慧智大师你怎么来了?”汤圆问。
陆子平答非所问,从他怀里拿了剪子又递给罗依依,“嫁衣不剪,地图难寻。”
汤圆愣了,“什么意思?”
回答他的是罗依依手上干脆的“咔嚓”声,嫁衣的包边尽数被剪下,依依细细拆开月线,依照从头到脚的顺序将碎片展叠在一起,那些看起来荒诞又无理的山川河流却陡然连接了起来,最后一片碎片落下时,破裂的包边发出一阵轻微的震动,很快自己变成了一副图画。
“地图居然藏在这里!”
“是,当日我与薛洛看不懂,不明白为何山川河流会与云端接轨,可若是这是通往神界的地图那便是再正常不过。”
“不过,还差一块。”
汤圆闻言在地图上看了许久,还是没有发现哪里缺了,“我瞧着挺完整的啊。”
罗依依摇摇头,随手落下,“你看这里,本是一条河流贯穿之地,却没有延伸处,生生被截断了。”
“那怎么办?我们到哪里去找最后一块?”
罗依依拍拍他的头,动作还是像在呼噜小猫,“忘了孙婆婆说的什么?”
“还会再见的。”
骨剑争鸣直上云霄,飞行平稳妥帖,四人安静坐在温柔剑风里,带路的是鬼王的那枚扳指。
汤圆自恢复人形后第一次御剑飞行,瞧着脚下深渊一样的人间竟有些怕,又不好像小猫那样要人护,只好抱紧了他装满甜糕的小包裹。
入了夜里,薛洛心情似乎很好,坐在剑柄之上半抬着眼遥望远处星辰,依依靠在他肩膀小憩,汤圆不敢再打扰,与陆子平一同缩在剑尾。
“慧智大师,那个扳指是什么啊?”汤圆压低声音问。
陆子平目如朗月,声入竹清,“阴兵符。”
汤圆“噢”了一声,又问:“那主人应当已经是阴兵的主人了,为何不找阴兵直接带路,还要我们御剑去寻?”
对面的人笑着摇头,“阴兵符与人间兵符不同,阴兵符只拥有号令阴兵进攻开战的权利,却无法调动。且阴兵未有定踪,无人号令时会不断移动,就算是鬼王本人也无法确定他们的踪迹。但阴兵符与阴兵之间互有感应,若是靠近彼此会有异相。”
“那我们此时是去找阴兵?”
“正是,孙婆婆给的地图是阴兵的活动轨迹,不知是如何得到的,但她应该是掌握了某种秘法或是诀窍,可以推断出阴兵的去向。”
“那阴兵的去向是——”
骨剑忽然停住,没等人反应就急速下降,极强的气流阻力伴随着巨大轰鸣声,吓得汤圆一把抱紧了陆子平。
等了许久,耳边的嗡嗡声终于彻底消失,骨剑终于着地,汤圆一抬眼看见罗依依扶着薛洛奇怪地看着他,她的背后是空荡荡的无人平原,他收回眼对上了陆子平温润的眼。
“可以下来了。”陆子平保持笑意。
“噢......好。”
汤圆尴尬地放开陆子平,一回头又栽进了他怀里。
“怎,怎么突然出现了个村子?”
循着他的视线而去,方才空荡的无人旷野凭空出现了一大圈黑漆漆的高楼建筑,错错落落一大片,俨然是个村落。
陆子平意味不明地眨眼,森然笑起来,“人来了,它自然也要来。”
汤圆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阴森吓得魂飞魄散,飞也似地弹开,猫最是胆小了,这和尚还这样吓人,汤圆心里暗骂,脚上已经蹬蹬往罗依依跑。
薛洛已经可以自己走路了,乍一看与常人无异,罗依依牵着他的手往村子里走,像一只温顺的大型犬。
汤圆摸了摸鼻子,觉得他比自己还要乖。
已经是夜晚,村子里很静,偶尔传来几声不知谁家的狗叫羊咩,路上偶尔还斜出几块农家人爱好的腌菜地,生活气息十足,看不出任何的不妥之处,反而是一行四人,一看就是突兀的不速之客。
扳指还在带路,朝着村子深处走,汤圆好奇地环顾,嘟囔道:“过得还挺富的,居然都是两层的小楼。”
陆子平眸光暗了暗沉默地走,却看得比之前更仔细。
“到了。”
扳指已经稳稳停下,乖乖滚到了罗依依手心,结束了一日的使命。
四人停留的地方是座独栋的院子,和背景融为一体,看不出和村里其他人家有什么区别,依依抬手敲了门,很快就有人应答。
“来了来了,谁啊?”
开门的是个中年妇人,皮肤黝黑,看着刚从睡梦中醒来,还带着点不耐烦,“你们找谁啊?”
罗依依杏眼粉脸,一笑像个小月亮,“阿婶,我们几个人出来游玩迷路了,想在这您这借宿一晚,您还方便吗?”
小姑娘声音又甜又脆,可怜巴巴牵了个高瘦的少年人,冷冷地不说话,她朝后望了望,又瞧见了奶里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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