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阿政像往常一样召见了韩非,问他:“如今咸阳纸传遍六国,价值千金,朕决定仿照齐国稷下学宫建咸阳崇文学宫,集齐天下文书,以纳天下英才,韩卿以为如何?”
作为新鲜上任的秦国博士,韩非自然知道纸在能在文化传播中能起到多大的作用,若是咸阳真的出现了这样一座能够供天下学士阅览书籍、自由辩论的学宫,天底下的英才必然会涌向秦国。
韩非实在提不出反对的意见,只好道:“若是王上果真建了这样一座学宫,实乃天下学士之福。”
阿政笑道:“朕已经命人重新整理了咸阳城外的旧宫,将其改造为学宫,韩卿觉得,应当由谁来担当这学宫博士祭酒?”
博士祭酒,是博士之首,博士中最有才华的存在,若是秦国真的修建了这样的一个学宫,那祭酒便是整个学宫的管理者、主办者。这样重要的人选,自然轮不到韩非这个外人插手。
韩非不解其意,只好含糊回答:“秦国人才济济,博士中多有才者,王上可择优挑选。”
阿政道:“朕听说,你和李郎的老师荀况,曾为稷下学宫祭酒,多有学论。朕听说他如今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兰陵令,整日在那穷乡僻壤著书立说、收徒授业。不如你去信兰陵,邀荀况过来主持学宫大事,如何?”
原来秦王政今日请他过来,是想要让通过他邀请他的老师。韩非心中明悟,回应道:“臣这便去信兰陵,只是兰陵距咸阳山高水远,老师年事已高,是否能应召前来,臣也未曾得知。”
阿政笑道:“这倒是无妨,朕已经亲自准备了一百人马前往楚国帮你送信,必能将荀况早日平安带回咸阳。”
面对秦王政这霸道的不容置疑的举动,韩非为老师感到气恼却又觉得无可奈何,今日他本来想求秦王政允诺他去看望被封为笑命侯的原韩王,只是见眼前的秦王政这个样子,他倒是一时间不好提了,只能先向秦王请辞离开。
阿政了却一桩心事,拜拜手让韩非离开。这几日国中并无大事,风调雨顺,四海升平,为了防止秦国再次将攻打目标转向本国,魏王、赵王、燕王纷纷献城献地以求安稳度日。
自从火药在灭韩之战中发挥了如此大的作用之后,原本困在赵国的甘罗和被送回赵国的赵国太子相互配合,不知怎么忽悠的赵王去攻打燕国,又将攻下来的燕国土地也献给了秦国。燕王对此恨得牙根痒痒,但燕国国小力落,为保和平只能不断妥协。
正因如此,阿政这些日子过得甚是舒心。秋收将近,有了那修成一半的关中渠的水源补给,粮食高产;边防稳固,没有损失一兵一将只凭借着使者的几句话就得到如此多的城池,阿政只等着甘罗回咸阳便封他为上卿了。
吕不韦这些日子似乎老实了许多,将所有的政事按照轻重缓急详细地向阿政汇报,阿政手握秦王印和王太后印,真正有了成为秦王的真实感。
韩非走后,阿政遵照和阿橘之间的约定,放下笔,准备前往宫中林苑看看风景,放松一下眼睛。
宫中的林苑是可以跑马的,只是场地没有上林苑那般开阔舒朗罢了。
他命人牵了马,叫上几个陪他练拳的禁军,一同前往宫中林苑赛马。
阿政和几个禁军跑了几圈马,热出一身汗,正准备喝点水休息一下,便听到不远处人工堆砌的小山上传来悠悠的歌声,那歌声婉转悲怆,似乎想勾起人心中最伤心的往事。
阿政皱起眉,叫来身边侍奉的宫人,吩咐道:“去问问,是谁在那边唱歌,把人给朕带过来。”
宫人答应一声,往歌声处寻去,不一会儿便带回了一个女子。
这女子生得极美,皮肤白净,眉眼弯弯,明眸皓齿,本该是极活泼端庄的长相,但此时的她却细眉微微蹙起,满目愁容,让人忍不住抚平她的眉眼,帮她解决心中的愁苦之事。
几个禁军都是热血方刚的年轻人,见到如此美貌的女子,一个个面红耳赤,默默转过身牵起马离这名女子远了些。
阿政审视着眼前的这名女子,质问她:“你是何人?为何在那里唱歌?”
女子红唇微张,声音柔柔道:“回王上,妾住在这儿附近,见秋风萧瑟,不由生出思乡之意,惊扰了王上,还请王上恕罪。”
阿政却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的意思,只问道:“朕问你是谁?”
女子红了半张脸,眼眶中泪珠滚动,半落不落,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时阿政身边的宫人小声提醒道:“王上,这是新入宫的韩国王姬,被永巷令安排住在这附近。”
靠近宫中林苑的地方是秦王宫中最偏僻的角落,毕竟林苑里树多水多,蚊虫越多,住在这附近就是喂蚊子的,像是夏太后,华阳太后,王太后等人的宫殿根本就不会在这附近。由此可见永巷令是认真执行了阿政的命令,把这群韩国来的女子,丢在了这个角落里。
经过宫人的提醒,阿政倒是想起来眼前的女子是什么人了,就是那群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的韩王的妃妾和王姬,这群女人要么和韩王关系非浅,要么身上流着韩王血脉,阿政也不敢轻易把她们赏给军中有功之人,以免泄露出什么要紧的秘密,只能暂时把她们安置在秦王宫的角落里。这秦王宫还是太小,看来还是得命人修片更大的宫殿。
“原来是韩女,”阿政看着眼前的女子冷笑道,“韩国已灭,你哪来的什么家乡?秦王宫中不许有哀乐,这次便先饶了你,若是再有下次,你就住到刑狱里去陪笑命侯吧。”
这女子涨红了脸,羞愧难当,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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