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宿家门前那一群人, 从早晨等到午后,见乔宿没有出来的意思,陆陆续续都走光了, 只剩下同光寺的人还在与秋鹿僵持。
吟松与他的师兄弟们身披袈裟,面色凝重, 由笃竹在最前方带头, 后面几人三角站位排开,气势压人,他们也不说话, 就在那里松柏似的直挺挺地站着。
待人走的差不多了,老龟趴到秋鹿耳边说了句话,秋鹿才示意笃竹进去。
“乔姑娘只是个普通人,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还请笃竹法师多多体谅。”
笃竹板着脸,微微点了下头,便随着老龟进去了,秋鹿继续站在门前, 与吟松大眼瞪小眼。
乔宿只和笃竹见过一次,上次在同光寺发现络河时笃竹也在场,他虽然为守心的事情着急,却能在众师弟面前保持镇静,心平气和地与楚成舟交涉,可见是个稳重之人。
但再稳重的人平白无故失去亲人也会悲伤怨愤,想讨一个说法。
笃竹脸上没有半笑意,客气疏离地同楚成舟几人问好, 又对乔宿行了个礼,目光紧紧盯着乔宿手上那串佛珠。
乔宿将天牢中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守心法师命我暂代主持之位, 七月廿八后传位与你。”
“”笃竹嘴角抿成一条缝,微微蹙了下眉,开口几乎哽咽,“师父他他没有说别的话吗?”
乔宿心底有些动容,不忍说出守心对陆先行所做之事,“同光寺百年传承,行善积德,普度众生,还望笃竹法师不要辜负了守心法师的信任。”
她将叠好的整洁的守心袈裟交到笃竹手中:“我对寺中事情不了解,还要法师照看着。”
笃竹双手接过:“师父修行数百年,洞悉世事,怕也早料到了今日之事,既然让姑娘暂代这一月的主持之位,定有他的用意。若是有用得到同光寺的地方,姑娘尽管开口。”
笃竹从乔宿家离开,将门外守着的一众弟子也带走了,唯有吟松一人不肯离开,坚持要见乔宿。
秋鹿拗不过他,又知道乔宿与他是旧识,便把人放进去了。
和他的几位师兄比起来,吟松的年纪最小,性子是最为浮躁的,又因为是自己亲手将守心送进了天牢,吟松本就日夜难眠,如今害得守心丢了性命,吟松更加难以释怀,他现在就如同暴雨天中的一只风筝,随时有线断入魔的危险。
楚成舟瞧着他脸色不对,护在了乔宿身前:“守心的死与乔宿无关,你若想找个人发泄便冲着我来。”
吟松垂着头,脸上一片阴霾,看着乔宿道:“是谁,是谁陷害师父?”
“”
乔宿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守心为了同光寺的名声甘心入狱,又为了赎罪以自己做筹码帮萧穆荷设立女子书院,若是有朝一日刘不往的罪行揭开,守心的事情自然也会暴露,他虽无心害人,却也是条导火索,遭人利用。
吟松如此敬重守心,倘若知道了这些一时冲动做出傻事,岂不是辜负了守心的苦心?
“乔姑娘,是谁害了师父?”吟松嘴唇颤抖着,眼底的理智几欲崩塌。
乔宿沉默片刻,道:“我现在不能告诉你。”
“”
“但你可以为你师父报仇,和我们一起。”
吟松抬起头,眼神锋利:“我要怎么相信你的话?”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他,都可能是害死师父的凶手。
吟松脸上没有太大的变换,心底却翻涌着一片火海,愧疚、悔恨、自责,叫嚣着要将他吞噬。
“你若不信我,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你今日肯来问我,就代表你相信我。”
守心只见过乔宿一面便把佛珠交给了她,这代表着守心信任她,师父信任的人,他没有怀疑的道理。
“我明白了。”吟松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我会老实待着,不给你们惹麻烦。”
六月初六,守心法师以天乾护国法师之名,按照丞相的丧仪下葬,丧仪由笃竹主持,乔宿协助,同光寺六月闭寺。
乔宿在葬礼当日出现在祭坛之上,天乾百姓皆认识了这个暂代主持之位的女子,将她身着祭祀服,长发及腰,缀满纯白绢花,眼眸清澈如泉,宛如天仙临世。
乔宿被这么多人看着心底自然是紧张的,按照原先的计划她只需念完笃竹写好的经文便可以功成身退,可她这儿才刚刚念了一半,便听到底下一片惊呼之声。
天空出现了一道金灿灿的光圈,不大不小刚好笼罩在乔宿头顶,映在她纯白的衣衫之上,给她堵上了一层金灿灿的光芒。
乔宿知道这是自己身上的灵气具象化了,也许是笃竹的经文作用,但百姓不知道,以为是神迹降临,纷纷跪下来祈祷。
乔宿硬着头皮将经文念完,亲眼看着那字迹工整的经文化作一堆金沙,在她指尖流走,随风飞向了远方。
她也觉得是神迹降临了。
一套仪式下来,乔宿在百姓眼中已然成为了神仙的化身,但她没心思当这个‘神仙’,在楚成舟的掩护下匆匆逃回了家中,又叫他在附近笼上结界以防那些知道她住处的朝臣找过来。
宁玉也来参加了仪式,跟着二人一起回来,“你刚刚那是怎么做到的!你念经的时候我感觉你身上的灵气前所未有的浓郁,甚至能主动被吸取,感觉修为都增进了不少。”
乔宿道:“或许是笃竹法师写得经文有奇效,我那时也看到了身上的灵气。”
“这也太厉害了!我敢说整个长瑞城都笼罩在你的灵气之下,这要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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