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雅,想必年轻时是位大美人。
刘千湘也是第一次见乔宿,看她傻傻站着,便轻咳一声:“这位便是乔姑娘吧?”
陈令忙道:“对,乔姑娘,这是刘丞相的夫人卢空月,这是刘家大小姐刘千湘。”
“见过刘夫人,刘小姐。”乔宿礼貌地冲着二人点点头。
刘千湘:“你这”
“乔姑娘是匠人,很少见到官宦家眷,不知道礼节也是难免的。”陈令出来打圆场。
乔宿这才意识到自己作为平头百姓见到两人应该叩拜,她到这个世界来还没有正儿八经的跪过谁,从前见过的端贵妃没跪,见到萧穆荷也没跪,许是因为有事相求,两人从没在这种小事上刁难过她。
乔宿抿了下嘴唇,跪天跪地跪父母,她不想随随便便跪别人。
“乔姑娘是吧?你姓乔,叫什么名字?”卢空月摆摆手,示意她坐下。
“乔宿,乔迁的乔,住宿的宿。”乔宿这次注意了一下礼节,陈令和刘千湘还站着,她可不敢随便坐下。
卢空月没有勉强她,一副当家主母的姿态坐在圆凳上,陈令与刘千湘站在她两侧,像是要升堂的样子。
但她语气很温柔:“那支九头金步摇是你做的?”
“是。”
“鸟身和花叶相连的地方,你用的那是什么技艺?”
“无隙扣。”
这个名字还是从陈令口中知道的,乔宿按照几人原定的那样说着,心底却总也不是滋味。
尤其卢空月看她的眼神,温柔和蔼,又饱含深情,乔宿有一种她早已看穿他们谎言的感觉。
“你是如何知道无隙扣的?”
“家、家小女仰慕陆丞相,寻来陆相的手作钻研,习得了无隙扣的制法。”
乔宿没按几人的计划走下去,刘千湘与陈令惊慌地对视一眼,两脸无措。
“既是你自己钻研所得,又怎么会知道它叫无隙扣?”卢空月的声音如四月春风拂过,吹得乔宿心头一暖。
这个问题把乔宿问住了,她抬头看了卢空月一眼,“还要多谢刘夫人告知。”
身后刘千湘和陈令如临大敌,卢空月却是笑了起来:“你倒是个实诚人,说吧,你与陆相是什么关系?”
“我和陆相素不相识。”
“不要骗我。”
“是真的。陆相逝世时,我尚未出生。”
卢空月怔怔地望着她,似乎在思索她这话的真假。
乔宿有些疑惑,怎么自己说了实话卢空月反倒不相信了?
“你不认识陆先行,可你们很像。我第一次见陆先行的时候,他是个初出茅庐的穷小子,只身到这长瑞城来,被父亲聘为家中的先生。那时我不过十岁,身为镇阳将军的小女儿,人人都敬我,怕我,可他不怕我,也从不跪我,他说在他的家乡,不会因为对方是权贵便行跪拜之礼,作揖顿首,对他来说已是极大的礼节。”
乔宿的心猛地一紧,额头上青筋突突地跳起来,仿佛有一股电流划过,她胳膊上阵阵发麻。
“他在我家做了两年的教书先生,去考了科举,成了状元,一步步官至丞相,十余年间,我从未见他跪过任何人,无论官大官小,他也不许别人跪他。”
这段往事,不仅乔宿不知道,连刘千湘也从未听过。
“母亲,陆相连皇上都不跪吗,这难道不是蔑视皇威?”
“你知道现在天乾啾恃洸推行的分田制是谁提出的吗?是陆相在科考中所写。这样的人才百年难遇,与之相比其他的都不值一提。”
“就像言秋哥哥。”刘千湘小声呢喃。
乔宿的拳头越攥越紧,脑中不合时宜地蹦出其他想法来,占据她整个大脑,让她无心去关注卢空月和刘千湘的对话。
陆先行,和她来自同一个世界?
乔宿觉得头皮发麻。
现在陆先行已逝,就算再多的证据她也无法验证。
卢空月说完这些,目光在屋中扫视一圈:“和光公主在哪儿?”
竹帘微动,萧穆荷从另一间房中走出来,她的眸光在魂不守舍的乔宿身上停留片刻,笑吟吟地看向卢空月:“刘夫人,许久不见。”
卢空月叹息一声:“这么些年了,你还是没放弃。甚至不惜找了个和陆相有关的人来劝我。”
“我此前并不知道她和陆相有这层关系。”萧穆荷笑着,又看乔宿一眼,“不过从第一次见到她,我便猜到,她和陆相或许是一个地方的人。”
乔宿回过神来,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心脏都快跳到了嗓子眼。
卢空月和陆先行是旧识,多年相处中猜出陆先行来历非凡倒还情有可原,萧穆荷从未见过陆先行却也能判断出乔宿和他是一路人,让乔宿不禁怀疑萧穆荷和陆先行的关系。
陈令和刘千湘二人听着她们在这儿打哑谜,面面相觑。卢空月与萧穆荷交换了个眼神,便让他二人出去等着。
房中只剩下了乔宿和她们。
乔宿出了一身的虚汗,微风一吹后背便有些发凉。
“陆相曾说,他的家乡,女子是可以读书的。”卢空月用她那温柔的口吻,继续讲述那些珍藏在心底的记忆,“他教我识字,带我读书,告诉我女子不只有嫁人一条路可走。他说我记性好,比我的那些哥哥们强,我确实学得比他们要好,他们背三日背不下来的东西,我一日便可以背下来,不仅背书,我还能讲出其中的意思,陆先生很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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