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了尤良鸢一个耳光。
打完还觉得意犹未尽,正待抬手再打,却被尤良鸢的侍女雪遥猛地推开踉跄数步。
庄舟急忙示意狄尔与自己一道搀住尤良鸢,安慰她道:“上官夫人,咱们还是先换个地方坐会儿。”
尤良鸢摇摇头,先是依靠自己独自站直,后又努力使涨红的眼眶慢慢恢复平静:“多谢庄六小姐搭救,但我与她之间从来没有消停之日,委实无需连累他人。”
“哎呀,上官夫人,您别怕。”
狄尔听出尤良鸢感恩哭腔,有意活跃气氛:“她是公主的女儿,我们公,”差点脱口而出的称呼被她吞回肚中,急忙改口:“我们小姐也是公主未来的儿媳妇儿,根本不惧。”
况且:“您也不必怕她呀,上官将军在蕉城如今可威风了,比那等空有将军名号的人,不知高到哪里去了。再再再不济,您比她那猪头雀斑模样漂亮几百倍,不稀罕跟她一般见识!”
被狄尔逗得嗤笑出声,尤良鸢脸上终于难得显露轻松神态,向着庄舟认真行了平礼:“再次多谢庄六小姐搭救。”
随后才带着几分别扭犹豫,追问她道:可是上官镇谍他,他请求小姐你回京后多关照我些?”
原想说跟他没关系的庄舟话到嘴边,未带一丝犹豫地拐了个弯:“咳,上官将军挂念夫人,理所应当。”
上官镇谍这人,谈不上是什么惊天动地的难得好男子,倒也实打实在蕉城念着妻子娘家恩惠,时刻守身如玉。
雍朝人常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上官镇谍都比尹盾合那个不要脸皮的负心汉好多了。
怎料面对雅若郡主时都能强硬坚决的尤良鸢,这会儿反没忍住落泪,她自嘲般以手帕捻捻眼角:“他当真总挂念我,是我从前糊涂。”
她感念上官镇谍好意,却也唯有感念。
尤良鸢如今虽早已看清尹盾合真面目死了心,还是怎么都对上官镇谍生不出除感恩之外的其他任何感情。
“嗯,但我听说,在雍朝很多男女成亲前,都未怎么见过了解彼此。”
斟酌着言语开腔,庄舟还是好意劝道:“他们婚后,不也一样琴瑟和鸣,相伴到老吗?”
听得这么一位来自西域的胡女笨拙地举出雍朝百姓的例子试图安慰自己,尤良鸢心底没由来生出几分涩意。
她自幼丧母,家中仅一姐一妹,本应该还有个弟弟,跟着她娘难产而去,好歹算能做个伴。
因为等待尹盾合的缘故,姐妹二人都比她要早出嫁。
自那之后,她已很久无有与同龄女子相交结伴,彼此认作姐妹的机会。
是以不假思索道出真心话,对施以善意的庄舟亦坦诚相待:“那些人,大多数不过勉强过日子罢了。”
有些人从未经历过情爱,不知情爱滋味,眼瞎心盲地一睁眼一闭眼,倒也浑浑噩噩地过了一辈子。
但尤良鸢曾经历过。
那些为着彼此可以给予的所有冲动、奔放和热烈,对尹盾合,她毫无保留。
只是很遗憾,她错付了满腔孤勇。
也正因如此,等到后知后觉,好不容易回过神,她才始终不愿意接受尹盾合是个人渣的真相。
不为其他,更多是为那些年再也寻不回的自己。
“那便与上官将军和离。”
刚刚还在以“不毁一桩婚”说服自己的庄舟不到半个时辰便倒戈向尤良鸢:“上官夫人你还如此年轻,大可以忘记从前遇见所有人渣,继续追寻新生啊。”
……
诗会正式开始,台面上不少女眷端着各自热闹,有些人捧着八皇妃,有些人面和心不和,倒也不敢轻易造次。
庄舟与尤良鸢则独自落座于曲江池畔某处凉亭之下,相看无言间,庄舟明显看得出,尤良鸢觉着她先前的建议可行。
然尚未等尤良鸢想明白,八皇妃竟主动离开如火如荼的作诗现场,向着这处偏远凉亭而来。
“臣女见过皇妃殿下。”
未等两人反应,八皇妃只三步并作两步扶起尤良鸢,示意身后侍女递上上好的消肿药,不掩心疼:“妹妹这可人的俏脸蛋,可不能被雅若那丫头折腾坏了。这是宫内名医所制,妹妹快接着。”
复又匆匆忙忙转向庄舟:“怎么还不起身,敦国公于我朝而言,那可是有恩于商道开凿的大恩人。咱们怎么也不可能怠慢了妹妹你呀!”
雍朝人常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庄舟眼见着八皇妃对自己与尤良鸢嘘寒问暖,藏在袖中的手臂早已克制不住地起了层鸡皮疙瘩。
说到底皇八子庄明伦靠军权起家,与他关系最好的自该是兵部及诸位将领。
但听八皇妃打了几圈太极,不难察觉出庄明伦这次步子迈得太大扯到筋,极有可能再而衰,衰而竭。
按理他若当真狠心些,就该直接杀了和隆帝。弑君上位,也就不会再面临此刻这么多麻烦。
庄明伦到底还是留了几分情面,不成想会由此,亲自将自己架到了火上烤。
他母妃李家的亲信再能耐,首先西北前西域故国不会以他为尊,再次蕉城那块安定不久,还是需要老人配合□□。
所以庄明伦只能使出浑身解数,一面讨好西域五国,一面能够利用自家皇妃接近原蕉城官兵营诸位守将们的家眷,探探口风。
更不必提尤良鸢父亲身为兵部右侍郎,于武将调配事宜之上持有重大发言权,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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