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乃雍州梁王李云辞……
翌日一早, 天刚放亮,贺瑶清迷迷糊糊在床榻之上翻了个身往一旁靠去,不想手中一空。
贺瑶清心头倏地一紧, 豁然睁开眼,被衾好好得在她身上盖着,只床榻之上再无李云辞了。
心下一时怅然, 亦知晓他定然是有极要紧的事体去办了,也怕两人白日分别依依不舍徒增伤心。
想罢, 贺瑶清收拾了心境, 缓缓起了身。
许是屋内有了动静, 屋外传来阿二的声音, “主子可是醒了?外头马车皆备好了。”
闻言, 贺瑶清应了,知晓回雍州的路怕是还有千难险阻, 故而李云辞特意将办事圆滑周到牢靠的阿二留下护她。
待收拾妥当,贺瑶清与阿二一道出了客栈, 见着外头一辆马车,一小队人马, 皆是轻装简行。
贺瑶清朝阿二道, “给我一匹马罢,我与你们一道策马, 这样能快些。”
阿二闻言,一时诧异, 还想再劝,只道行路漫漫,道路崎岖。
贺瑶清却摆了摆手,“想来他还有旁的事体交代你了罢?不用在这上头劝了, 赶路要紧。”
阿二顿了顿,李云辞确实交代他回了雍州给李宥带信,要李宥与张谦二人带大军往东与他会合。
至此,众人撇了马车,策马往雍州去了。
是夜,津沽城门外的小径上,有一队人马狂奔。
那群人穿着宽大的深色的兜帽,全然瞧不见眉眼,为首之人身形健硕宽肩窄腰,身后一行人亦都是有身手的,在沉而又沉的夜里头,倒似是一条迅速蜿蜒的黑蛇,连绵盘旋在羊肠小道之上。
正是李云辞一行。
待至津沽城门处,还不曾靠近,城楼之上巡夜的士兵便瞧见了,又见来者是一队人马,曹侃治军严明,众兵士自然心生警惕,倒不曾随意说话将人打发,只大声呵问道。
“来者何人!”
许琮拍马上前,朝城楼之上喊道。
“我们主子有要事,要见曹大将军!”
闻言,士兵们自然不会应,曹侃是谁人,岂是谁人行至城门外说一声便能见的?
“哪里来的狂口小儿,竟这般大言不惭,我们将军岂是你说见就能见的?”
城楼下的许琮闻言,心下略有不岔,还不待说话,便被身后的李云辞拦住了。
见李云辞正要脱下披风上的兜帽,许琮赶忙出手阻拦,用只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不可啊王爷,虽说我们一路快马加鞭,可金陵离津沽到底近了许多,眼下不知金陵城的使者有无来过津沽见过曹将军,若已然来过,曹将军听信了蔺璟之言,眼下王爷摆明车马入城岂不是自寻死路。”
“不若待明日一早城门开,属下干脆混入城中寻机会闯入将军府!”
不想李云辞只摇了摇头,沉声道,“等不到明日了,不管金陵城的消息可有传至津沽,我都要入城见曹侃一面。”
言讫,抬手拨下帽兜,露出那张剑眉星目的面庞,仰面朝城楼之上气沉丹田,缓缓开口。
“我乃雍州梁王李云辞——”
声音浑厚有力,分明不曾高喊,恍若战鼓一般极具穿透力,在夜空中升腾而起,朝城楼之上的众位兵士临面震去。
梁王殿下谁人不知晓,可梁王如何会出现在此处?心头自然一万个不敢信!可再看城楼外那人身姿挺拔气势非常人所能比拟,不是梁王又是谁人?霎时,众士兵面面相觑,眼下夜深,倘或此人来路不明为此去叨扰自家大将军自然不可能,可倘或真是梁王……
正当众人犹疑之际,李云辞随即将身后的弓箭置于手中,拉弦挂箭,弓弦如满月一般,倏地松了关节,霎时,箭羽破空而出,一路穿云破月一般朝城楼之上飞去。
还不待众人反应过来,只听得“砰砰砰”的几声铮鸣,那箭羽竟接连射穿了三名士兵的头盔,随即连着那三人一起深深钉入身后的城墙,尖锐无比的箭头插丨入城墙的方形厚砖才堪堪停住箭身……
那三人丧魂失魄大骇不已,只当眼下脑子都被人劈成了两半!
却不待哀嚎起,另一旁的士兵忙上前查看,才知箭羽只穿过头盔,却不曾伤及那三人的性命。
瞬然,三人手忙脚乱地从头盔中抽身,随即回身望着那厚砖上头因着箭羽的力道破开的几缕拇指宽的裂缝,心有余悸地两两相望着。
这样的箭法,想来再无旁人。
一时不敢耽搁,慌忙遣人去城内将军府通报。
李云辞收起弓箭,抬手拉着马缰,不多时,便听得“嗡昂”的声音,是城门开了。
从厚重的城门内有一人策马而出,行至李云辞跟前,不着痕迹地将面前之人打量了一番,翻身下马敛衽行礼。
“见过殿下,殿下漏夜前来,可是有要事?”
李云辞眼帘微掀,“这位想来是曹大将军的军师方孟方大人?曹将军可是歇息了?”
“殿下好眼力,只军师不敢当。咱们将军得知殿下前来,已然起身相候,眼下正在府中,只夜已深,殿下身后人马众多,眼下这个时辰入城怕是……多有不便。”
这话的意思,分明是只能李云辞一人入城,许琮自然不肯,曹侃与自家王爷本就无多交集,眼下大战在即,便是金陵城的消息还不及传过来,怕也是听到了一些风声。若眼下是曹侃用计将王爷骗入城中,届时再想出城,怕是难于登天。
想罢,许琮正要怒斥,却被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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