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那天我就已经有了决定,所以没让周迈花心思定应急预案,没让公关过多介入,全程只控制影响,不做无谓的解释,但说到底,T&F不是我一个人的私人感情,很多人要靠这份工作生活,我在决定T&F的去向之前,要先替他们做一做打算。这几天,向停和周迈已经帮忙把该准备的东西准备妥当了,明天过后,T&F会真正成为历史。”孟清让说。
祁晞摸摸她的脸,问她,“你呢?你把其他人都安排了,怎么安排自己?”
“我会带走属于我的东西重新开始。”孟清让说,一双眼睛里倒映着月色,漆黑瞳孔里满满得都是祁晞,“和你一起。”
和你一起。
简单又多情。
祁晞心窝发软,抬手搂住孟清让的脖子,轻吮她的嘴唇,笑着说:“好。”然后贴上去,用舌尖撬开她柔软的嘴唇,勾着她躁动的灵魂。
这夜还漫长,但她仿佛已经透过美丽星空看到了往后漫长的晴天。
————
翌日一早,孟清让坦荡地带着祁晞进了T&F的大楼,一路迎着众人注视。
上午九点,孟清让主持部门及以上领导大会,当众宣布,“T&F不日将成立清算组,对公司财产进行全面清算,清算结束进入拍卖流程。”
孟清让此话一出,偌大会议室顿时变得沸沸扬扬。
不同意的人居多,理由基本一致,“公司易主,肯定会大批裁员,以T&F现在的名声,我们出去还怎么找工作?!”
孟清让,“今天下午两点,我会代表T&F给出交代,让你们抬着头从这里走出去。”
“话说得好,可是临时出去找工作的过渡期怎么办?”
“财务已经根据个人岗位级别和服务年限制定了相应的补偿策略,至少补发N+6个月工资,今天下班之前到账。”
会议室里静了一会儿,交谈声很快又变得明显,但态度明显软了,毕竟白拿至少半年的工资,谁会傻得拒绝。
整个会议一直持续到快十二点才结束,之后将由各区和部门单独通知这个决定,行政也会同步发送邮件进行说明。
但没到下午两点,绝大多数人还是放心不下,孟齐光事件的影响太过恶劣,万一解决不好,这些补偿够不够就还有待商榷。
动荡不安的氛围持续着,两个小时仿佛两年,在孟清让走上主席台的那一秒达终于到了高。潮。
孟清让在放有自己铭牌的位置上落座,抬眼是黑压压的人头。
远处的门边,祁晞靠在墙边,专注视线越过人群看着她,笑得安心又坚定。
公关部副总甫一宣布记者会开始,一声叠着一声地提问立刻朝孟清让扑了过来,问她要给的交代是什么,问从几个小时前就开始在网上传播的‘T&F即将解散’的消息是否属实。
孟清让一一回应,然后调整细节,对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做出说明,“从我进T&F那天就在试图改变它。能力没达到的时候,我选择回避,创立了NATURE,这些年不受T&F的政策和理念影响,自负盈亏;后来接手T&F,得众人支持,勉强在推陈出新的路上迈出了新的一步。现在的T&F与过去那个T&F几乎毫无关系,然而T&F这个名字存在一天,营业执照上‘孟齐光’三个字就不会消失,他犯的错就不能抹杀。”
“解散T&F是为了替孟齐光赎罪?”一名记者问。
孟清让,“不是解散,是拍卖。T&F本身没有错,拍卖易主是为了让它借由新的名字活下去,让靠它生活的数万员工活下去。”
“T&F这么大的体量,谁买得起?”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T&F旗下随便一个品牌拿出来就是数亿。”
“拍卖所得的钱怎么处理?入您个人的口袋?这难道不是在T&F倒下之前割最后一波韭菜?”
“孟总,您这么做是为了报复孟齐光给您带来的人身和名誉伤害吗?”
“您恨他吗?”
“……”
“不恨,也不想报复,是想给靠T&F生活的人一条继续生存的路,给我自己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孟清让平静地说,“人没权利挑选自己的父母,这是我从懂事那天就明白的道理,所以数年如一日的听之任之,在我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的时候,有个人救了我。”
孟清让平淡的目光抬起来,缓缓看向后方。
众记者莫名,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时了然。
“祁晞,我爱她,想她不再被这些过去打扰。”孟清让一字一句地说。
祁晞靠着墙笑,现场数不清的闪光灯照着,她一双眼里还是只有孟清让,隔着不远的距离,无声地对她说:“我也爱你。”
孟清让看到,裹挟着浓情的笑容迅速在唇角蔓延开来,被人眼见证,被相机收录。
“我会带走NATURE,这是整个T&F唯一属于我的东西,至于T&F拍卖所得的钱和现存资产,我会以为全新的名义设立未成年保护基金,资金耗尽后,改由NATURE继续并持续捐赠。”孟清让平和的眼睛扫过镜头,坚定缓慢地说,“这就是T&F和我给公众的交代,不针对私人的爱恨,只为那些被遗忘在角落里的无辜小孩子。”
怎么来的怎么散。
孟清让说到做到。
她也曾经是个无辜的小孩子,可她现在有勇气和能力,用自己多年的努力成果来保护素未谋面,却有可能境遇相似的另一些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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