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摇摇晃晃的,左右颠簸。
头晕脑胀,脾胃里有什么东西在翻搅,喉咙还有些想吐。
她忍了忍,终于是没有忍住,俯身干呕起来。
“喝口温水。”一只骨节分明如白玉无瑕的手,端着茶盏到唇边。
“谢谢。”箬竹下意识接过水,猛喝了两口,稍稍压下胃里难受。
她喝完,本能地再将茶盏朝来人递回去,而这一抬眼发现,眼前人竟是景问筠?
箬竹长叹出一口气,还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连死后乘船过忘川河,都还心心念念忘不掉他。她重新闭上眼睛,突然,船只翻过一个大浪头,险些把她甩下去。
意料之中的彻骨冰凉没有袭来,她没跌进忘川河,而是撞入了一个柔软的……怀抱?
箬竹伸手掐了掐接住她的东西,有温度的?软绵绵的?是真实触感?
她惊奇地又捏了两把,头顶忽而传来传来低声戏谑:“吾的腰,就这么好玩?”
箬竹点头,摸着确实挺舒服的。但她旋即反应过来自己这样有些对人不尊敬,于是赶紧摇头收回手:“不好玩不好玩,我没别的意思,也绝对不是馋你的身子,你别误会。就是单纯觉得,你摸上去,有点不像是鬼。”
“吾当然不是鬼。”声音道,“吾是你未过门的夫君。”
夫君?什么夫君?箬竹皱了眉头,怎么都走黄泉路了还有人占她便宜,真是晦气。
她一把推开那人的咸猪手,想自行坐稳。谁知,今日的忘川河似乎格外波涛汹涌,她掌心刚抵上人胸口,力气还没来得及释放出去,就又打来了一个波浪。
好巧不巧,这回船只随浪涛倾斜的方向,正是男子那头。箬竹本欲推他的动作,顺势成了扑倒。
她将人压在了身下,红唇擦过。
男子笑音愈浓:“才醒来,就这般急不可耐?”
箬竹翻了个白眼瞪眼,这一瞪,她猛地清醒过来,这……这……这……
这人当真长得和景问筠一模一样啊?
还有他身上的味道也相像得很,虽然鼻间萦绕的海水腥咸味浓烈,可箬竹还是在与男子极近的距离内,闻到了淡淡的冷梅清香。
“……我到底是死着还是活着?”箬竹狐疑地小声嘀咕,伸出手用力捏了下脸颊,“……不痛啊,我就说肯定是死了,但死的怎么会见到这么像的景问筠,总不能是那个死脑筋跟着我殉情了吧。”
“你捏的是我的脸,你当然不痛。”仿真版的景问筠扒拉下她在自己脸上为所欲为的手,转而屈指往她额头上弹了个脑瓜崩,“现在痛不痛?”
“诶呦——”箬竹当即捂住额头。
痛,这下是痛的。
所以……她没死?她还活着!
神他喵仿真版,这就是景问筠本人?!
她这才后知后觉观察起周围的陈设来。
她左手边是一张床榻,被褥垂落下来,有一半掉在地上,应当是她醒来之前睡过的。右手边是一张桌子,上面摆着茶壶与茶盏,那只空了的木质茶盏是方才景问筠递来给她喝的。总体来看,这是一件普通的屋子。
而抬头往前瞧,是天光照射进来的地方。箬竹一眼就看见了屹立在甲板上的桅杆,还有掀起的阵阵白色海浪。
这样看来,她现下是在一艘大船上?
船只行驶在海面,而非忘川河上。
认识清楚后,箬竹当即就要从景问筠身上起来,这个将人扑倒压在地板上的姿势,实在太诡异别扭了。
她手肘撑地,刚要使力,腰身蓦然被有力的臂弯一搂,是景问筠又重新将她按回了原来的姿势,甚至两个人离得更近了,四目相对。
“怎么,破了吾的无情道就敢死?亲完吾就想跑?”景问筠如夜深黑的眸子盯着她,唇角噙着一丝笑,“以前怎没发现,你胆子这般大?”
“我没想跑,就是觉得这样子有点难受。”箬竹小声辩解。
“既如此……”景问筠顿了顿。
箬竹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比刚刚那两下汹涌的浪潮扑打幅度更大。再抬眸,景问筠那张清逸俊颜就出现在了她上方,披在背后的长发从肩膀垂落下来,随着船只颠簸摩擦在她脖颈,又麻又痒。
她被景问筠对调了位置!
而做完这一切的人对新姿势甚是满意,接着道:“继续说方才没说完的。破了吾的无情道就敢死?亲完吾就不想负责任?嗯?”
他最后那声尾音上扬拖长,听得箬竹头皮微微发麻。
她还从没见过这样的景问筠,透着股偏执的……控制欲。
箬竹缩了缩被他头发弄痒的脖子:“那,那你想怎么样?”
景问筠俯视着她:“亲了吾这事儿其实好办,只是破了吾的无情道……有些棘手”
“棘手也得有个解决办法吧?”箬竹道,“总不能因为不好办,就一直把我压在地板上。”
“这倒也是。”景问筠端的是若有所思,苦寻对策。将眼底志在必得的狡黠藏好,沉吟片刻后道:“常言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吾思量后觉得,以身相许此法,正好亦是能抵消你破了吾无情道的过处。”
“不如三日之后,与吾成婚吧。”
“咳咳咳——”箬竹猛然被自己的口水呛着。
什,什么?成婚?
她是耳鸣了,还是幻听了?景问筠居然说要与她成婚,时间还是在三天之后?
她倒不是不愿意成亲,两情相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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