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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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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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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午初阳光耀得枝头嫩叶如镶金染银,疏影落在宋思锐年轻的眉眼上,摇曳不悦与无奈。

    “理由?”

    林昀熹下意识握了握瓷盒:“三公子想必清楚,我如何进的王府。”

    “你……忌惮我哥?”

    “我既欠了令兄,自当尽己所能,还多少是多少。他将我安置在西苑,您却请王爷另作安置,我若承了您的恩,乃对他的大不敬。您曾言兄弟间关系复杂,可再怎么不和,也应顾念大局。”

    “我算是白忙一场,”宋思锐幽幽怨道,“罢了,你向来爱欺负我,不差这些天。”

    林昀熹内心呐喊:我到底干了多少坏事?罪孽究竟有多深重!为何每个人都宣称被我欺负过?

    静立厨房后院门外,二人各怀心事。

    搬运生肉蔬菜大米的杂工、洗菜摘菜的厨娘、监督众人的厨工……无一不假装认真做事,以此偷窥。

    林昀熹有种错觉——堂堂三公子要陪她在厨房院外站到天荒地老。

    进退维谷。

    若不是有事寻笙茹,她早该开溜了。

    良久,宋思锐打破僵局,微微一笑:“忽然跑厨房……饿了?”

    林昀熹记起先一晚与他同食,食物大半入了她的腹,不由得羞愧:“不、不饿……我来找侍婢笙茹。”

    “确定不搬到我隔壁?”他仍不死心,长眸透着那么一点灼人温度。

    林昀熹的心又乱了。

    她固然明白,攀附他,她和笙茹定然好过许多。可若然领了他的情,不仅打了世子的脸,更易落入任予任取的境地。

    她不愿沦为任意一位贵公子的玩乐之物。

    半点不情愿。

    摒除诱惑,她坚决摇头:“您当我不识好歹吧!”

    宋思锐伸手探至她鼻前,大拇指与食指逞虚捏,哼笑:“你就是不识好歹!”

    袖内藏香,骨节分明的长指,匀称如玉琢,离她鼻尖尚余半寸,已教她两颊腾起灼感。

    她慌忙往后退缩,轻咬檀唇:“谢三公子赐药。”

    方才她已谢过一回,重复客套,驱逐之意明显。

    “你呀!”宋思锐被她气笑了,“如惊弓之鸟,真让我不习惯……有任何事,尽管找我。”

    他转身离去,又似放心不下,凝步回望。

    眼眸深遂。

    ···

    婢女处所安静无人扰。

    笙茹坐在窗边,仔细为林昀熹清洁双手、涂抹药膏,浓烈药气令她捂鼻。

    林昀熹倒有点喜欢这药味,仿佛早就熟悉了。

    细看笙茹隐忍中潜藏不平之气,林昀熹柔声道:“府中人恨的是我,眼下你我分隔,谁也护不了谁。改日,我寻个适宜时机,求世子放你,可好?”

    “别……笙茹再苦再累,绝不抛下您。”

    “我再想想法子,将你调到身边来。”

    “谢姑娘体恤!”笙茹喜形于色,连收拾的动作都添了三分欢快。

    林昀熹暗忖,形势不及之前猜测的恶劣,怎样提出请求才不惹世子动怒?

    忽听笙茹小心试探,“姑娘,您和三公子……怎么一下子熟络起来了?”

    林昀熹遍体发凉——连笙茹都不晓得他们暗中往来!那他们如何且亲密至看后背的程度!

    “那个……他受我父亲所托,多关照我而已。”

    她含糊其辞,忐忑之情油然而生。

    拾掇妥当,由笙茹送出居所,她惊觉另一桩事未曾问明。

    “笙茹……”她环视四周,确认无人在意,悄声问,“我六七岁时……可曾在山上呆过?”

    笙茹愕然:“何出此言?”

    林昀熹窘迫万分:“我昨夜……莫名梦见自己还小,不依不饶满山追着一小哥哥乱抽……只因那画面太过真实,怀疑是被遗忘的过去,特来详询。”

    笙茹垂眸浅笑:“您是锦绣堆养出来的千金,身娇肉贵,哪里会无缘无故跑到山野之地?更别说动手打人?”

    “那……我认识的人当中,是否有比我年长四岁上下、姓傅的小哥?”

    “小的伴您将近十载,未曾见过什么傅公子……“笙茹语气笃定,”这梦,应是您初入王府,心绪不宁,梦寐缠绕所致。”

    林昀熹舒了口气:还好,是梦。

    如非事实,她的内疚和自责便可减轻不少。

    可那意气风发、受玩伴拥戴、敢于奋勇直追的昀熹,终究只能存于幻想中。

    与笙茹作别,她沿曲折回廊莲步西行。

    只因四周花树挺拔俊秀,风动花落,勾住了她的视线,是以没注意笙茹目送的眼神溢满惶恐,更没留意老树背后的宋思锐,俊朗容颜悲喜交叠,又隐隐漾起微冷笑意。

    ····

    风清花浓,园景安静雅逸,林昀熹的思潮也渐渐平静,唯独巧媛那番话挥之不去。

    ——世子总觉得腿还能随身体移动,忘记时还会摔下床……

    她依稀想起,最初断肢之人,常幻觉断肢仍在,疼痛深入骨髓、直捣魂灵,无法忍受时不得不以撞击头颅、碰撞残肢等自残方式来缓解。

    而印象中,较为温和的处理方式,则是用温盐水浸泡断处,或让伤者照镜子,再一次清楚认识,截掉的部分已彻彻底底离他而去。

    久而久之,那份断筋碎骨的强烈痛感,才能稍微减轻。

    好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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