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楠并不是故意不接楼晨风的电话。
和卢沉浩分别后, 主任突然找他，让他回公司去紧急处理一些陈年档案里的数据。
蒋楠平日里都是按时上下班，上面安排什么他就做什么。
但他并非只想做一条咸鱼, 在工作上大多还是很积极主动的。之所以能按时上下班，也是因为能力出众，总能在合理的时间里将任务妥善完成。
这也是为什么，主任会派他一个新晋小员工来学校这边进行交接的原因。
这些陈年档案数据繁多, 这几年经手过好几个人，都没能妥善处理掉。这一次, 总公司高层领导变动, 新上任的总裁上来就烧了三把火，其中便有将这些陈年旧账彻底处理的命令。
主任接到命令，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蒋楠。
蒋楠回了公司，连口水都来不及喝，便被主任带进了档案室里开始整理各种表格数据。
忙到下午五点多，才好不容易清理出一些头绪来。
主任深知这批档案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全部解决的, 叮嘱蒋楠让他接下来的几天，早上来公司处理档案数据, 下午去学校交接工作后, 放他下了班。
蒋楠浑浑噩噩地回到自己办公桌上, 刚拿出手机, 屏幕上便跳出“徐知”的名字来。
蒋楠只得按下接听键：“姐。”
入耳便是徐知的嚎叫声：“嘤嘤嘤, 楠楠你表姐不想活了呜呜呜呜……”
蒋楠：“……”
不用问, 每次徐知表现得这么不正常，便说明她和她老公吵架了。
吵架的原因，基本都是生活里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他表姐夫大部分时候都顺着他这个表姐，但一旦提及原则问题, 从不退让。
两人吵架，大多都是因为徐知在原则问题上踩线了。
这次吵架的原因很简单。
徐知希望孩子去自己父母那边的幼儿园上学，方便他们照顾孩子。
但是表姐夫觉得应该让孩子在他家附近的幼儿园上学，然后由他父母过来照顾。
这样子也方便他们夫妻平日里督导孩子。
他们夫妻平日里工作一直都很繁忙，本身能照顾孩子的时间也少。徐知也不想和公婆同住，免得增加婆媳矛盾。
两人都有道理，争执了一个周末，意识到丈夫这一次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妥协之后，徐知气愤地回了娘家。
但是很多事情她也没办法和父母说，所以只能来找蒋楠吐槽了。
徐知“啪”地用力放下酒杯：“我当初就不想生这个孩子，生下来全是问题！这一回我绝对不妥协，如果你表姐夫还不肯，那我就和他离婚！”
听到这句话，蒋楠的第一反应：真好，我不用生孩子。
第二反应：我将来不会有孩子，做gay真好。
念头闪过，笑意甚至没有到唇角，就僵滞住了。
在什么时候，他已经默认自己是……gay了？
他真的，已经是gay了吗？
“楠楠，你表情怎么怪怪的？”
蒋楠赶紧抿了个笑容出来：“没事，姐，你继续说。”
徐知长叹了一口气：“每次都找你来说这些，真的很过意不去。我看你来了酒吧，一直把手机翻来翻去的，你想给人发信息就发好了，没关系的。”
“没，”蒋楠摇头，“我没想给人发信息，就是手机没电了，我拿在手里玩的。”
他今天整个下午全部在忙，并未发现手机几近没电了。
徐知打来的那通电话，正好耗尽了最后的一点电。
本想来了酒吧之后借用充电宝，不料今天这边的充电宝全数借了出去，蒋楠只得握着一个没电的手机默默把玩。
徐知其实也就是想找个人倾诉一番，并不指望蒋楠会对她说些什么。
这些家里长短，养育孩子的事，蒋楠一个没结婚的小孩子能懂什么？
她一杯又一杯地喝着，直到把自己弄趴下了，才乖乖靠在蒋楠身上沉沉睡去。
蒋楠把喝得烂醉的人送了回去，又和姐夫简单谈了一会，回家推开门的时候，墙上的时钟连着敲了十下。
竟然已经晚上十点了。
蒋楠酒量也很一般，刚才徐知又闹得凶，非要和他干杯，他也被迫喝了不少。
今天一整天高消耗的工作本就让他很疲惫了，晚上又陪了徐知这么久，蒋楠此刻只想趴到床上去睡觉。
但是不行。
他还有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没有做。
蒋楠走到书桌前坐下，给手机插上了充电线，然后一手托腮等着手机充上电，自动开机。
他想起挂断徐知电话时，看到的，来自楼晨风的十来条未接来电记录。
都是靠中午的时候打给他的。
后面便再没有了。
楼晨风是不是……已经放弃了？
蔓延在血液里的酒意直往眼眶里冲去，头痛得厉害，大脑像是宕机了一样，想什么都想不明白。
唯一能记起的，就是楼晨风说的那句话。
——只要一个吻，以后我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你的生活里。你就当给我这段无望的暗恋，画一个句点，好不好？
自己……为什么就让他亲了呢？
蒋楠用力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楼晨风现在亲到了，以后是不是……再也不会来找他了？
在又酸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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