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至她的性命。这些全部交出去,只求换回恩奇都的健康。
他不该死的。
他是乌鲁克的英雄,从愤怒的天之公牛手中救下乌鲁克的子民,纵使不被子民拥戴,也应健康活下去,同王一起创造这个城邦。
宁恩失态哭泣出声,她领着吉尔伽美什走到房间内,拉起恩奇都的手,对床上的人说,“恩奇都,王来探望你了。”
窗户下的脸庞惨白无神,恩奇都费力转动眼珠,试图和过去一样,回应吉尔伽美什一个笑。
但他现在做不到。
吉尔伽美什接过恩奇都的手,对身后的宁恩说,“去呼唤天神,我要找天神谈谈。”
或许是吉尔伽美什怕了。宁恩让开位置,无论是谁都无法接受挚友的死亡,宁恩领命退下,将空间留着这两人。
平原上的落日即将湮灭,余晖无力彰显太阳的伟大,只能斜斜挂在吉尔伽美什手边。
“吉尔……”
吉尔伽美什拨去那道余晖,转头看向恩奇都。
这是他的挚友,一生中最重要的伙伴,曾于混沌中将他拉出,他心系乌鲁克,是乌鲁克的英雄。
现在,这个英雄陷入死亡,需要他这个挚友的拯救。
“我走以后,你不必悲伤,我们终将在地下相见。吉尔,死亡并不可怕,我希望在我们还未再见的时光里,你能像过去一样,开心并快乐着。”
吉尔伽美什没有回应恩奇都。
“我希望,在将来的泥板上,书写他的人歌颂你的伟大,后世缅怀一位贤王,直至永世传唱。”
这是恩奇都的心愿,他想看到他的王行走在历史长河上,千万年时光中,不被风沙侵蚀,消散在水中。
最后一丝暖阳下坠,侍女徘徊在外面,手中持着一盏明灯,想要驱散屋中的黑暗。
终于,吉尔伽美什开口了,“我需要你的监督。”
恩奇都吃力睁开双眼,虚弱笑着,“恐怕我没有这个机会了。”
吉尔伽美什却说,“异神给了我弑神的武器,教会我称为天神的方法。我拥有了和神明平起平坐的资格,我将与神明讨价还价。”
手背上的力气忽然加大,恩奇都说,“吉尔,你不能这样,乌鲁克的子民会……”
“他们没有这个资格。”
吉尔伽美什温柔掰开那只手,起身居高临下望着恩奇都,宣誓着。
“本王的子民合该在本王羽翼下生存,没有本王的允许,谁也不能伤害他们。而本王的挚友,即便他到了地下,本王也要把他拉上来,站到本王身边。”
侍女执着明灯涌入,点亮恩奇都眼前的黑暗,他看到,他的王和从前一样,高傲美丽,永驻不败之地。
夜风送来侍从的低语,“王,祭司在找您。”
于是这屋内比光明还要耀眼的存在离去,恩奇都被侍女扶起,目送吉尔伽美什离去。
恩奇都有些晃神,他像是在问侍女,又是自言自语着,“王,是无所不能的对吗?”
侍女回答着,“是的,我们的王无所不能。”
她笑着,明亮的眼睛里火光闪烁,仿佛乌鲁克永不灭。
……
然而塔庙上的火光熄灭了,宁恩跪倒在地,身躯在夜风中瑟瑟发抖,她的话语模糊不清,重复两个声调。
“没有,得不到。”
女神没有回应宁恩的祈求,仿佛遗忘了乌鲁克。
吉尔伽美什带着人站在殿内,明明人头攒动,偏偏只有宁恩一个声音。
也许,他们心中的声音更大,只是无人能听见。
终于吉尔伽美什动了。
他让人把宁恩送下去,换了一个年轻的祭司。
这位祭司还很年轻,脸上甚至有青春的烦恼,他被侍从架着从外面拖进来,跪在吉尔伽美什面前。
“向你的神祈祷,我要和他们谈谈。”
年轻祭司是要拒绝的,他的能力远比不上宁恩,可是吉尔伽美什开口了,他不敢拒绝。
祈祷从深夜延续到天亮,吉尔伽美什也站了一夜,那些随从个个筋疲力尽,悄悄用手打哈欠。
在这种难熬的气氛中,一个侍女惊慌失措跑来,哭泣着说,“王,恩奇都大人离开了。”
随从一下子炸开,他们知晓恩奇都对吉尔伽美什的意义,在恩奇都生命最后时刻,吉尔伽美什试图向天神祈祷,挽回恩奇都。
偏偏没能见到恩奇都最后一眼。
这多么令人伤心难过。
有侍从大着胆子上前,试图安慰吉尔伽美什,但吉尔伽美什只是让祭司继续祈祷。
唯二做的事,是让侍从去王宫取一件弓箭。
大殿内又只剩下祭司的祈祷,不多时,吉尔伽美什要求的弓箭被送到。
侍从大胆往前看了一眼,他的眼好似被太阳灼伤,一时睁不开。
漫长的祈祷终于起效,殿外响起一个熟悉的女声,所有人的目光都向她投去,并为之惊讶。
女神伊南娜,向王求爱被拒,扬言要报复的女人。
“别白费力气了,我和母神说过了,她很长时间内不会回应乌鲁克的祈祷。记住哦,是乌鲁克的,其他城邦的是会回应的。”
伊南娜竖起一根手指,在吉尔伽美什面前摇晃,她比前几日更美了,黑色长裙勾勒着她的腰肢,像是幽夜中绽放的花,动人心魄。
“谁让你拒绝我。”
她说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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