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城。
靖军步兵齐力驾云梯,往城墙上爬。大多爬到半路,让城墙上射来的箭雨或是投下的巨石,而直直摔落在地,生死不知。
箭兵在距城墙+米开外,射箭远攻城墙上守兵。这边箭矢齐飞,那边“礼尚往来”,自也是箭如雨下。
在箭兵身后,有+架投石机,正源源不断地往城上投石。马在此时没了大用处。骑兵便也和另一部分步兵一道,齐力以巨木撞击城门。
就在守城将领聚精会神,指挥士兵之时,一个不察,城下一道箭矢如流星,快得几乎在他看不清时,扎入了他的心脏。
他瞪大了眼,捂住自己的心口,看着箭尾刻着的小小“楼”字,来不及说上什么,就从城墙上摔落。又如流星的陨灭。
至此时,靖军攻打林城才第三日。林城,破。
靖军軎报又传入京都,帝王大悦。时,兵部尚书云锵,趁机呈上奏章,进言,“陛下,我靖军连连大捷,正所谓唇亡齿寒,淼军节节败退,必将引起其余二国对大靖的忌惮。臣惶恐,忧其联合攻靖,还请陛下示下!”
帝王因南边捷报正值开怀之际,云锵这般进言也未曾引起帝王不悦,只令其细探蒙、湘二国动静,再来回禀。云锵领命。
数曰后,帝王却突然对太子发难,怒责其不知忧国,太子磕头请罪,却突然晕厥过去。帝王震怒,细查才知,太子病了月愈,恐他担心,依旧照常分担政事,又因大靖南城水灾一事忧思过甚,久病未愈,竟耗折心气!
帝王听之,夜起照看太子,待太子病愈,又待其前所未有的和颜悦色。后云锵回禀蒙、淼二国有异动,帝王令抚远大将军、定疆大将军带兵分别镇守靖西与靖北
下朝后,云锵正准备离开朝堂归家,还未走及,却被陛下身边的陈顺公公拦下,“云大人,陛下有请,还请云大人随奴才来。”
云锵点头,“有劳公公。”
一路到了勤政殿。向震在桌后坐着,云锵连忙行礼,躬身长揖,“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起罢。”向震又吩咐陈顺看座上茶。
因着规矩,云锵落座只能坐下一半位置,也不能直视向震面容,只微垂眼眸,等待向震发话。
“还要多亏你前几日进言。”向震言道。
云锵连忙站起身,拱手道,“微臣不敢当。”正琢磨着如何说出这事是云归在家书中提的,就听向震道,“你可觉得,朕已老了?”说着长长叹息。
云锵登时一个激灵。本来,他选在几日前提出此事,而非在收到家书的更早两天,是因着未有更好的时机。
想着那日正好靖军捷报传来,向震心情甚好,提出这事既更合情理——靖军连连胜仗,蒙、湘两国心生忌惮就更是应该,也更能引起向震注意。
另外便是向震最近更容易动怒,他琢磨了两日,总想开口,到最后都因为向震对哪个大臣发怒而耽搁,不敢提了。
现下听来,他却觉得自己无形中躲过一劫。向震渐渐年老,身为一个帝王,到了这时候,察觉自己的大好河山将要变成别人的,自己拥有的权势、至尊无上都要化为乌有,难免性情古怪易怒,最要命的是,本来就多疑的帝王,在这时候会变本加厉,愈发敏感。
淼国连续败仗,其余两国按捺不住,这事情放在之前,向震必然是能够察觉的。可现在的向震,年岁大了,又因着知自己时日不多,便有些急功近利——早日统一天下,成了他一刻也不想等的事情,甚至可以说是心病。
加之年前一场病,也让向震更为激进,待得病一好,就准备发兵一事,连两国的反应,也未有认真计较一番。在匆促间,就让两个将军带兵出发了。
向震想不到便也罢了。想得到的人,却不一定敢提。要是这样提了,岂不是说你想得比皇帝要周全,看得更远,比皇帝还英明了?
一旦让皇帝这么想了,提的人就该死了。可幸好,幸好他提的时候,是在向震心情甚好的时候。幸好,还有一个太子,更引向震忌惮。太子受责和这事脱离不了干系。
太子未提,皇帝自然斥他不知忧国,这样要紧的事情也未有料想到,到头来还要一个臣子提醒。可要是太子真提了,那太子可就不止是被斥这么简单了。
多疑敏感的皇帝会想,太子是不是已经不把自己这个老子放在眼里,准备取而代之了?
诚然,太子不提,皇帝也会怀疑太子是不是有意故作不知。要真是这般,太子最后也得不了好。
为了怕自己老子忌惮,就不理会大靖安危,岂不更是诛心?要是把大靖江山交到这样狼心狗肺之人手上,那向氏祖辈的百年基业岂不毁于一旦?皇帝又如何有颜面对列袓列宗?
这样一来,云锵是受云归提醒一事,更不能提了。虽然有些遗憾,但云锵也相信未有这桩事,云归迟早也要瞩目于世。
东宫。
“殿下,今次的事儿可真是好险。”周全一边给向寻摇着扇子,一边低声道。
向寻点点头,叹道,“父皇忌惮我颇深,此次若行错了,当真难以转园了。说不得……”这东宫主人也得换一个了。
“殿下英明,再险的关头,也能够化险为夷。”周全言道,“只是奴才到底心疼殿下的身子……”说着,给向寻递去一碗药。
为了这一桩苦肉计,向寻先是泡在冰水里一整宿,发现因着身强体健,竟不甚要紧,只好再泡一晚。连泡了两晚之后,终究病了,病得万般不适,召了太医来看却还不能真的服药。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