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酒量不错,脸上也带了几分酒醉的微醺。他瞧着庆功会已经进入尾声,没他什么事儿了,便找了个借口,借机溜了。
电梯口的中央空调呼呼呼吹着冷气。秦昭松了松领带,觉得头脑清楚了些。他抬手摁下电梯,还没等电梯来,身后响起了清脆的脚步声。
“秦昭哥?”任汐穿着一身华丽的Georges Hobeika粉色羽毛小礼裙袅袅婷婷走过来,手里还拿着半杯香槟,有点惊讶的样子:“你怎么就走了?”
自打那次综艺后,任汐方一直很规矩的样子,没把绯闻的事情放出来。秦昭便渐渐对任汐放松了警惕,这次碰上了,他便没刻意回避,随口应道:
“有点醉了,吃不消,赶紧回家。”
任汐淡淡地笑了一下:“我记得你的酒量不是这么差啊。咱们第一次见面,你还帮我挡酒。”
秦昭愣了一下:“挡酒?”
“你不记得了?”任汐的眼睛中流露出几分温柔和伤感:“那时候我刚出道,有投资人灌我酒,是你帮我挡的。”
秦昭困惑地皱起眉,想了想,一时有点想不起来,便无所谓地挥了挥手:“嗐,没什么。好在你现在很红了,没人敢欺负你了。”
任汐眼睫低垂,她看了眼手中的香槟杯,嘴角浮起一丝浅笑:“是啊。所以我还想谢谢你,再陪我喝一杯酒,好吗?”
话音刚落,电梯“叮”地一声到了。
任汐微微一滞。
秦昭抱歉地摊了摊手:“不好意思啊,我得走了。今儿中秋,我得回家过节。”
说着,秦昭就长腿一迈跨进了电梯,正要按电梯,他想了想,又不放心地探出头来,补了一句:
“你一个姑娘家也别喝那么多了。天黑了,赶紧让经纪人送你回家啊。”
任汐愣了愣,像是没听明白秦昭的话。秦昭还想说什么,可电梯已经缓缓合上了。
电梯门即将合拢的最后一瞬,任汐突然轻轻地笑了。华丽的水晶吊灯,将冰冷的大理石映照的闪闪发光。每一个亮面,都折射出一个华丽的,却又破碎的影子。
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楚斯年住的小区年份久,住户多是老人和学生,这个时间段,很多家已经熄灯休息了。整个小区都昏暗而安静。秦昭下了车,抬头习惯性地望了望,却发现楚斯年房间的灯,竟然还亮着。
灯其实并不是很大,估计是楚斯年为了省电,只开了一盏小小的台灯。可是就是这样一盏灯,却在周遭皆静的黑夜里显得瞩目,仿佛是漂浮在黑暗的夜空中的一颗温暖的星星。
一颗只为他亮起的星星。
秦昭的心头涌过一阵温热。他十六七岁就出门闯荡,每天回家,迎接他的都是黑洞洞的公寓。他还从未感受过,有人在家等他的感觉。这种感觉太奇妙了,他甚至紧张地搓了搓手。
林晓川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秦昭:“大亮哥?你冷吗?今儿30度啊?”
秦昭突然弯下腰,对着前视镜,双手抹了抹自己因为兜车风醒酒,而堪比金毛狮王一般狂乱的鬓角,一脸严肃地问:“哥帅不帅?”
林晓川立刻训练有素地说:“帅!”
“真的?”
“真的!”林晓川生怕秦昭不信,又补充了一句“特别狂野,适合你!”
秦昭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又凑近了些。
“有没有酒味?臭不臭?”
林晓川立刻斩钉截铁:“没有!不臭!”
“嗯哼?”
“真的!”林晓川生怕秦昭不信,笃定道:“大亮哥是小仙男,小仙男连吃屎都是香的!”
“你才吃屎都是香的。”秦昭笑着推了林晓川一掌,翘着大尾巴满意地走了。
他几乎是三阶并一阶爬上楼的。站在门口,秦昭正想敲门,却转了念头。摸了摸口袋,拿出楚斯年之前特意给他配的钥匙,做贼一般小心翼翼一转。
秦昭轻手轻脚关了门。客厅的灯光很暗,只有靠着沙发的一盏小灯亮着。楚斯年穿着白色的家居服,侧身蜷在沙发里睡着了。
不知他睡了多久,电视竟然还开着,很小很小的声音,正在重播秦昭参加的那一期综艺节目。或明或暗的电视光影投射在楚斯年安静的睡颜上。
秦昭坐在沙发边,静静地看了楚斯年一会,渐渐地觉得有点热。他这才发现,原来楚斯年没开空调,只开了一个小电扇直直地吹,风把他额前细软的碎发吹得一扬一扬的。
这个小抠门儿啊。
秦昭垂着眼睫,无奈地笑了。
“斯年?”秦昭俯下身,伸手摸了摸楚斯年纤瘦的脚腕子。这个不会转头的小破风扇也不知道对着楚斯年吹了多久,楚斯年的脚腕摸起来竟然凉浸浸的。
秦昭心疼地两手把楚斯年的脚包起来捂了捂,又唤了一声:“斯年?”
楚斯年的眼睫动了动,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睁开眼睛。
他本来就是近视,加上是视网膜还未完全从睡梦的黑暗中适应过来,他不得眯着眼睛,摇摇晃晃支起身子,有点发蒙地看着着秦昭。
“怎么,不认识你对象了?”秦昭坏笑着露出一颗尖利的犬齿,挠了挠楚斯年的脚心:“惩罚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