嶙崖用了一天时间去调查了爱德华的住址,在第二天傍晚的时候回来告诉了君夜。
君夜看了眼报告上的详细地址,点了点头,吩咐道:“我过去一趟,你把安神药混进晚餐里给许迟吃,对了,他比较喜欢吃那道鱼,把药下在鱼汤里。”
嶙崖回道:“我明白了,主人。”
下一秒君夜便消失在原地,嶙崖知道他是去找爱德华,也并不惊讶,系上围裙进厨房开始做饭。
彼时,英国郊外的某间独栋二层公寓,爱德华正在书房里,用加密后的台式电脑撰写行动报告。他刚回到英国,从机场到公寓还没几个小时,但已经进入了工作状态。
由于时差的原因,这边才刚到中午,阳光明媚的照射在大地上。
然而爱德华却诡异地感受到了一丝阴冷,仿佛从地板缝中渗出阵阵阴风,令人毛骨悚然。
紧接着,爱德华通过电脑屏幕的反射看见房间里猝然多出一个人影,就站在他身后!
“?!”
爱德华在那一瞬间汗毛倒竖,肌肉紧绷,差点儿按碎了手底下两百美元的机械键盘。
他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气,平静下来,转过底下带小轮的椅子,无奈的看着君夜,“下次你来的时候能预先说一声吗?我很欢迎你来做客,如果你能像正常人一样从大门进来的话。”
“很抱歉贸然来访。”虽然君夜眼里没有任何抱歉的意思,甚至还有点儿微妙的嫌弃——那种虽然不想看见爱德华,甚至连他的房子都不愿踏足,但是为了许迟,不得不屈尊降贵前来拜访的嫌弃。
爱德华:至少别嫌弃得那么明显好吗?
在爱德华说请坐之前,君夜已经反客为主,自然而然地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架起长腿,双手交叠闲适的搭在膝盖上,开门见山道:“我想知道当初许迟为什么离开孤儿院,他和你说过吗?”
爱德华无语的看了他一眼:真傲慢啊,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跑到别人家来,连句问候都没有,开口就说自己的事,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不过这种傲慢放在君夜身上,就并不会让人产生太大的反感。可能是他的容貌太耀眼了,高傲的性格反倒是锦上添花,像一个真正的贵族。
爱德华转身先把自己的报告保存好,然后才反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君夜幽蓝的眼睛中掠过一丝被人触犯禁地的不悦,他过来问爱德华有关许迟的事情,却不愿意别人从他这里用任何方式染指许迟。
不过这种不悦很快便如同雾气一般消散了,君夜模棱两可的道:“关心爱人的心理健康是我的责任,并不需要什么理由吧?”
“好吧,关于这个,我知道的也不多,当初在缅甸碰见许迟的时候,他只告诉我自己和孤儿院的某个人有些矛盾,所以就跑出来了,具体是和谁,又是什么样的矛盾,我不清楚。”
“你没追问他?”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君先生。”爱德华叹了口气,“别人不想说的时候,打破砂锅问到底是一个非常不礼貌的行为…不过我感觉这个矛盾应该不小。”
君夜问:“为什么这么说?”
“你想想,那时候许迟才十六岁,虽然说叛逆期的小孩很容易和大人产生摩擦,但是再怎么离家出走,也不会走太远,出省已经算是胆子大的了,但是许迟呢,他孤身一人跑到滨海城市,藏在走私货轮上偷渡到了东南亚,这说明他非常决绝,而且没打算再回去。”
君夜垂下眼帘,试图从这寥寥数语中体会到当初许迟的心情。
一个半大不大的男孩子,可能从小都没离开过常安镇,没有钱也没有手机,不认识路,却孤注一掷、头也不回地踏上了未知的道路,到了一个语言不通的地方。他当时在想什么?
君夜心中有些酸涩,这种情绪对他来说是非常陌生的,从前的他没有人类的任何情感,是冰冷又淡漠的神明。只有牵扯到许迟的时候,心脏才会做出一些接近于人类的反应,类似于喜悦、欲望、嫉妒,还有怜惜。
那一瞬间其实他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甚至可以说是完全没有表情,但爱德华就是从那双眼睛感觉到了……一点点的难过。
时间在沉默中度过了半分钟,君夜站起身,淡道:“我回去了。”
爱德华指了指房门:“麻烦从门口走吧。”
君夜没理他,下一秒便凭空消失,房间空荡荡的,仿佛他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爱德华:“……”真有必要这样针对他吗?
君夜回到许迟的公寓时,许迟正坐在餐桌前吃饭。
他面前摆放着一碗奶白色的鱼汤,看样子已经喝了小半碗。他一边用勺子慢慢喝着,还忙里偷闲用眼睛瞄着手机,屏幕上正在播放某个热门的球赛,巴西对阿根廷,现场直播。
嶙崖站在桌边擦拭一个小花瓶,见君夜回来,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之后才规规矩矩的行礼问好。
“主人,欢迎回来。”
君夜点了点头,脱下外套挂在门口,走到许迟身边,摸了摸他的头发,亲昵的问道:“宝贝,晚饭后想去散步吗?”
许迟小小的打了个哈欠,“不去,今天好困,要早点儿睡。”
他没问君夜出去干了什么,就好像对他的行程漠不关心,完全不在意。
“真的不去吗?文雩路的夜景很不错,不去看看?”
君夜所说的文雩路,就是昨天中午许迟和嶙崖经过孤儿院的那条道路。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