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迟被带到了塔楼第五层的卧室里,君夜让他躺在床上,给他喂了药。
许迟盯着天花板,冷不丁的问道:“当初跟踪我们的是谁?”
君夜正在给他倒水,闻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似乎不太明白的望着他。
许迟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问:“八年前秋天某个星期三,你跟我一起从超市回家,路上你说有人跟着我们,是谁?”
他现在觉得这一小段记忆绝对是重要的关键点,当时他虽然没感觉到有人跟踪,但既然男孩,不,君夜这样说了,那应该是真的有人在跟着他们。
毕竟这个恶魔的洞察力远超人类,而自己那时还年轻,敏锐程度远不如现在,而且还过于自负。所以男孩发现跟踪者,而自己没有发现,这事是有可能发生的。
“跟踪的人啊,谁知道呢。”君夜半真半假的调笑着,还故意含沙射影的道,“毕竟都是八年前的事了,不记得也很正常。”
许迟咬了咬牙,愤恨地瞪了他一眼,拽起被子蒙住脑袋,不理他了。
什么不记得?他肯定记得,就是不想说而已,而且还刻意指桑骂槐地嘲讽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男人也太小心眼了。
君夜隔着被子拍了拍他,柔声道:“好好休息,最好睡一觉。”
许迟没有应声,只觉得那只手很快便移开了,然后是慢慢远去的脚步声,以一声轻不可闻的关门声结束。
又耐下性子等了半分钟,许迟才掀开被子,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披上外套下床。
他从窗边向外望去,这座小镇以它自己的方式慢慢运转着,新建的楼房与未拆的平房相互交叠,大街小巷人群熙熙攘攘,充满了三线小城镇特有的市井气息。
常安镇,算上流动人口差不多是四十二万,十四岁以下的儿童与六十岁以上的老人战斗力低,如果排除他们,剩下的还有近三十万青壮年。
这简直是不可能通关的游戏。
许迟忍不住叹了口气,苦笑道:“还真是丧尸围城啊。”
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们不需要击败这四十二万人,只需要逃脱。那么比起武器,他们更需要机动性强的移动工具,比如越野车。
这个好找,但是如何通过城郊的深沟呢?
许迟还在发烧,大脑有点儿转不过来了。虽然他平时也不太能转得过来,不过现在思考能力明显降低了好几个层次。
许迟不打算坐以待毙,他决定把这座塔楼搜寻一遍,说不定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因为发烧的缘故,他的脚步有点儿发软,用手背碰了碰额头,也试不出温度的高低。
许迟身体底子好,生病极少见的事儿,家里只备着止痛片和消炎片,连感冒药都少有,所以他缺少关于常见病的常识,也很不在意,就连之前胃出血那次,也是手术之后第二天就好了伤疤忘了疼。
他推开面前这扇精致到有点儿浮夸的白色大门,顺着走廊向前走。
刚走过拐角,就看见嶙崖手里拿着纸笔,一边记录墙上的油画,一边慢慢走近。
许迟本能地用后背贴住墙,想要避开他,不过下一瞬间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并不需要躲避这个人,于是便大大方方的站在原地,等着嶙崖过来。
嶙崖在纸上写了几个数字,记录下油画的尺寸与数字,扭头看见许迟,微微一愣,关切的问:“您的病已经好了吗?”
许迟嘴硬的否认,“我本来就没生病。”
在他的认知里,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天天这疼那疼的,娘不拉几的。
嶙崖担忧而恳切的劝他,“生病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许迟先生,如果您以后觉得身体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或者主人,有很多大病都是从小病拖出来的。”
“……”许迟一时语塞,嶙崖这么关心他,让他很不适应。
他很清楚嶙崖对他的关心并非出于自身意愿,而是源于他对君夜的忠诚…爱屋及乌?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
许迟摸了摸下巴,忽然凑近嶙崖,一脸狡猾的跟他说悄悄话,“哎,我问你啊,你们这里有武器库吗?手枪、步枪、冲锋枪都行,要是有迫击炮就更好了。”
嶙崖十分为难,“这个……”
“别有心理压力,我就随便问问,你就随便告诉我一声。”许迟勾住嶙崖的肩膀,试图游说这位忠心耿耿的侍从,“你想,君夜把我留在房间,门也没锁,不就是暗示我能四处走动吗,既然行动不受限,那么我可以到任何一个房间里吧,所以你告诉我也没事的。”
嶙崖想了想,觉得似乎是这个道理。
这位从十六岁就住在病房,基本上没有接触过社会、虽然武力值爆表但内心却单纯如纸的小同志就这样被许迟忽悠了过去,他轻声道:“确实有一间,但不是你想要的兵器库,而是一间西方中世纪的武器艺术展馆。”
“没关系,我就看看。”嘴上这么说,但许迟脸上明晃晃的写着’一会儿要顺走两把’几个大字。
嶙崖有些犹豫,但大概他是从心底把许迟当成了重要的人,所以没有拒绝,向前一伸手,“请跟我来吧。”
正如嶙崖所说,那并非武器库,而是展览室。许迟一进去,就险些被银光闪闪的展品给闪瞎了眼。
从最早的火门枪,到后来的火绳枪,轻型与重型全部都有。不过比起武器,它们更像艺术品,枪身全部由纯银打造,细工雕刻着精致的玫瑰花纹,而内部的每一个零件都是严格按照中世纪手艺所打造的,可以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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