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胤觉得自己的脸应该是皱成一张苦瓜了,他最后只能苦笑着对容念道:“你这会儿倒是有精神了!”
容念朝他咧咧嘴,苏胤这么一说,倒是让他想起身上的那些痛来。尤其脑袋里那股涨疼的感觉,此刻一下子便清晰了起来。
手下意识地便抓紧苏胤的衣襟,容念把脸埋进他怀里,他脑袋疼了,便想将那股疼痛借着什么发泄出去,抓着苏胤衣襟的手便胡乱地撕扯着,也不管苏胤的衣裳是不是已经被他扯开到一边去了。
索性他甲面圆润光滑,不像女人喜欢留指甲涂些丹寇什么的,否则这会儿苏胤胸口上,估计全是细长鲜红的指甲印了。
容念看着似乎很难受,苏胤伸手将掩住他脸颊的那些鬓发剥开,有些心疼地问他:“是不是很疼?”
容念呜呜了两声,苏胤没听清他说了些什么,便低下头想看看他的脸。
只他刚靠近容念,便听到容念哼哼着喊他的名字,苏胤把耳朵凑到他面前,容念声音低低地在他耳边道:“大夫说,我得的是瘟疫,很可能,就治不好了……”
他脸色有些苍白,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空洞洞地,苏胤皱起眉头,虎着脸道:“你听谁胡说的?要是瘟疫,怎么小路子和我,都还好好的?”其实苏胤之前听小路子那些话,隐隐觉得,容念的病,似是有人故意为之。小路子和他提到的那些人里,那些南靖国的奇术驯兽师无疑是最古怪最值得他注意的。
苏胤眼神顷刻变得凌厉,容念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不太明白他眼里闪烁的那些东西,只有些黯然地对他道:“就算不是瘟疫,定也是很厉害的病,我自己的身体我很清楚,我从前也得病,却没有像今次这般厉害的。”容念嘴上不说,心里其实是有些害怕的。这病来得莫名其妙,又这般折磨人 ,他毕竟也才十六岁,心里还不够强大到能淡然接受一切生老病死,尤其这病来得又突然,他措手不及之下便有些戚戚然。
苏胤见他神色颓靡,也没说什么,只俯□去,轻轻碰在他脸上。
他的唇向下游移,容念心里木木地,便侧开颈项,任他亲吻。
片刻后他听到苏胤沙哑的声音在他耳边道:“朕绝不会,让你离开朕身边。”
*****
隔天清早,天还蒙蒙亮的时候,苏胤便叫人收拾了一辆马车,给容念穿好衣裳,用厚重的大披风裹了,便抱着他往马车上去。
容念昏沉沉地醒过来,他迷迷糊糊地看向苏胤,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苏胤摸了摸他柔软的脑袋,没说什么,只说让他继续睡,容念便也没理会,又安心地睡了过去。
一炷香的时间后,他们便出现在城外,一座古老的宅院前。
那是一间一看便知道很有些年代的老宅子,一眼看过去,所有的围墙都被青郁的藤蔓缠绕着,看不出原先的颜色,只一片茂盛的绿。门口两头威武的石狮子,看守着漆红色斑驳而庄严的大门,苏胤抬头向上看去,黑底金字的匾额上,赫然两个大字,贺府。
苏胤对这里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他只来过一次,还是在很小的时候,父皇带着他,来给贺家的老太爷庆贺生辰。
那时的贺老太爷德高望重,修得一手妙手回春的好医术不说,贺家的当家,贺清玉的父亲,又是掌管吏部的尚书,当时是非常受父皇器重的。
所以那时贺老太爷大寿,父皇带着他,还有他的皇兄们,亲自来给这位老寿星贺寿。
那时所有的大臣几乎都去给这位老寿星贺寿了,父皇当时还特意叮嘱苏胤和他的皇兄们,让他们趁着这次机会,在大臣们带来的子女中,物色自己的第一位亲信。
而当时的苏胤,第一眼便相中了机灵古怪吊儿郎当,看着一点也不靠谱的贺清玉。
他的父皇母后就连贺老太爷自己,都奉劝苏胤换一个人,但是苏胤也不知怎么地,硬是坚持让贺清玉跟自己回了宫。
几乎没人看好贺清玉,他的父皇更是因此而认为他不具有一个帝王最基本的素质——识人善用,甚至一度不准备将皇位传于他。
但是后来的事实证明,苏胤是对的,那场储位之争便是最好的证明,贺清玉充分展示了他过人的才华。
贺清玉成了他身边最信任的人,苏胤对待贺家人也就更加器重,贺清玉自己是大理寺卿,他的大哥贺清廉是吏部侍郎,以后会接替他父亲的位置,成为吏部尚书;他二哥贺清渠是翰林院学士,苏胤以后会培养来当太子少师的人。
贺老太爷是个愚忠的人,他当了一辈子的御医,最最受先皇赏识的,不过也就是一身妙手回春的好医术。他心里一直很遗憾,不能为先皇,为朝廷,为国家,尽更多的忠心。
但是索性他的孙子们,有才识,有胆略,比他能干多了!贺老太爷心里很安慰,对苏胤,更是刮目相看。
毕竟能将他家那个不肖孙子培养出个人模样来的,也就苏胤一人。贺老太爷从前,可是一度认为,若有人能将整个贺家败光,那便一定是他的三孙儿贺清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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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胤伸手去敲那扇红漆门上的铁环,来应门的是一个穿着蓝衣的小随从,大概是刚起床的原因,他还没睡醒,给苏胤开门的时候,还小声地打着哈切。
苏胤说要见贺老太爷。
那小随从并不认识苏胤,他看了苏胤一眼,又往他怀里看去。容念被苏胤搂在怀里,用披风裹着,只露出小半张苍白的侧脸。
小随从眼睛咕噜转了一下,便知道面前的这位公子,定是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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