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难过。真的。”季柯躺在床上,长长叹了口气,“你竟然骗我。”
“但也不是不能原谅,你给我暖床,我就不计较了。”
“……”
丹阳沉默地看了他一眼。
这晚后,季柯光明正大蹭在丹阳房里住了下来。见丹阳看着他,季柯道:“怎么,你不是说,不管我是谁,都不介意?你现在不和我睡,就是介意。”
丹阳:“……”就算季柯是始祖真人,他也没打算和对方睡一处。
丹阳原本可以直接甩门走人,与过往一样,随便寻个山头,或是松柏,就能坐一夜。再迎着第二日的朝阳自入定中醒来,又能修炼,又能悟道,两全齐美。不过这屋里点了灯,橘黄色的,令他想起当日那朵被攥在手心的小花。
丹阳磨蹭了一会儿,内心挣扎了很久,终于走进来,慢吞吞地关了门。
季柯明着不显山不露水,心中却已笑开了花。哎呀,这个人怎么这么可爱。他往床里侧躺了躺,丹阳房里的东西位置通常不会动,是以白日里那本书怎么扔的还是怎么在那,季柯随手拿起,重新翻起来。但其实他面上翻着书,心中却在想魔界的事。
丹阳并不坐在床边,而是在塌上盘膝而坐,他唤出惊鸿来,开始每天必做的事,擦剑。他擦剑,用的是灵气。指尖附了灵气,自剑柄起,逐一抹过。惊鸿有灵,剑主拿灵气滋养它,它也十分愉快,当下就振出嗡鸣,以示好感。
季柯自书后瞄了半天,眼见丹阳温柔神色,不禁有些吃味:“听说剑修也有和剑灵相伴生,你剑意既然无人可比,惊鸿是否也有剑灵。”
“不知道。”丹阳看着惊鸿,由着它在屋里乱飞,“师父的剑能化形。惊鸿我却没见过,或许,是我修炼不到位。若到师父那样的修为,或许就——”
“就算化形,也不许你这样去碰它!”
话一出口,两人都一愣。剑要化灵,或许还需上百上千年。丹阳的视线从惊鸿剑上移开,去看季柯,季柯咳了一声,遮掩性将脸藏在书后:“怎么,除非你让我比剑。不然就别想左拥右抱。”一边说着心里一边酸,何曾他还成为别人左拥中一个。过往都是他左拥右抱别人。
丹阳淡定道:“剑门弟子心性坚定,不像你。”心思浮动,厚颜无耻。
季柯:“……”他点了点床沿,微笑起来,“说下去。”
“……心思活络,厚积薄发。”
大师兄如是道。
是夜。
剑门悄然无声。
一道白色的身影划过夜空,他的剑光,比天上的明月还要耀眼。
而这里夜风呼号,正是噬魂崖。
这人正是丹阳。
他与季柯在房中没多久,季柯便握着书睡过去。丹阳暗中施了层气劲,季柯的不知真睡假睡就成了真睡,而后他才起身出门,一来,便来了噬魂崖。告诫石是前些日子才放置的,丹阳走上前,站在一处,那里是白日小蓬莱的人站的地方。
他略一思忖,一手抬起,掌心便起了一团淡色雾气,雾气愈浓,中间一点便愈发亮起来。丹阳将它往空中一抛,一个八卦便悬在崖上,八卦徐徐转动,仿佛机关重叠,就听咔嗒一声,竟裂开一半。丹阳纵身一跃,整个人就化作剑光,进了那门。
随后那道八卦便消失不见。
在丹阳消失后不久,后头却出来两个人,正是顾挽之和白撷影。
顾挽之道:“所料不错,丹阳果然忍不住要进去探个究竟。”
白撷影道:“你为何拦我。”如果不是顾挽之拦了一下,他早已随行其后,同丹阳一道进入那处。说不定那就是小圣地的入口。
顾挽之哎然一声:“你急什么。里头是福是祸也未可知。万一无情剑故意引我们进去,届时门一关,便是他的天下。你有把握打得过他?”
白撷影皱起眉头:“你我二人联手,难道也无胜算?”
这个倒不一定。不过——顾挽之摇摇头:“谁知道我会不会倒戈。”
“你!”倒戈这种事,他也就这样光明正大说出口,白撷影讶然半晌,绞尽脑汁也只能真心实意感慨,“你是真的无耻。”
顾挽之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笑眯眯道:“过奖,过奖。”
且说那头丹阳。
他进入小圣地后,便往入口处看了一眼,并没有见有人进来,心中不禁略有遗憾。顾挽之所料不错,他确实是故意在噬魂崖进入小圣地的,一来他有困扰已久前来解惑,二来便是想关门打狗。怎料二人并不上当,世人称小灵峰智冠天下,看来所言并非全虚。
既然顾挽之他们不来,丹阳也乐得清静。
他独自往小圣地内部走去。
这里原该春暖花开,彩蝶飞舞,竹林飒飒,泉水叮咚作响,湖中碧波荡漾,是世外桃源的模样。如今却雪竹齐齐斩断,湖水倾泄在外,是丹阳当日离开时的景象。可不仅如此,青绿色都已枯黄,覆上点点寒霜。丹阳只大概掠过一眼修行的圣湖,就往外飞去,径自来到一处山腰。这里有一个深山峡谷,里头晶莹一片,全是冰棱。
丹阳落下地,脚便踩上一块冰,发出嘎吱一声响。
他的眉心微微蹙起,额间小火纹愈发明亮。他每往前走一步,便见脚下冰愈往前裂一条缝。小圣地不大,阵心有剑意加持,与整座太华山脉同吸同呼,灵气周转洗涤,故能保圣地灵气充沛。尽头,是一座石台,瞧着与望月峰那座差不多。上头莹莹似有一柄剑,悬浮于上,灵气环绕,却略显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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