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再翻旧账。”
居云岫想到那夜在病床前对他承诺的话,哑口无言。
三年前他骗她一回,伤她一次,后来她也骗他一回,伤了他一次,互不相欠这类的话,的确是她亲口说的。
战长林道:“从今往后,我会信你,爱你,会跟你并肩进退,生死相依。这条路走到最后,你可以继续选择不原谅,不接受,但在那以前,你不能再瞒我,骗我,抛开我。”
居云岫的手被轻轻一碰,低头,是他伸着小指要来跟她勾手,这是以前他们最喜欢的承诺方式。
居云岫百感交集,没有动。
战长林不等她废话,径自勾住。
“海岳尚可倾。”
居云岫指节微凉,被他牢牢地勾紧,昔日的誓词重响在耳畔,有一刹那,久压于心的秘密濒临决堤。
居云岫深吸一气,轻声回应那句誓词:“口诺……终不移。”
战长林笑,熟稔地把她拇指一扳,盖上去。
※
夜幕四垂,灯明如昼的明华宫里,一群内侍宫女急得满殿里打转。
一个贴身伺候三殿下的内侍从里头走出来,外面的人连忙拥上去。
“殿下还泡在浴池里不肯出来吗?”
“这都泡一天了,饭不肯吃一口,茶也不肯喝一盅,再这样折腾下去,便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啊!”
“小周公公,你倒是劝了没有呀?”
“……”
那被唤“小周公公”的内侍也是一脸愁容,哪里顾得上答这些,只是往承顺那屋里走。
三殿下是今日黎明时被侍卫从城外河边找到的,虽然没有什么要紧的外伤,但送回来时的惨样可是吓坏了不少人,要不是御医放话没有大碍,贵妃娘娘肯定要拿明华宫里一半以上的宫人撒气。
可是,没有大碍归没有大碍,醒来以后的三殿下明显很不正常,话不肯多讲便罢,一下床后便脱了个精光泡在浴池里,不吃,不喝,还不准底下人问缘由,整个人就瞪着眼睛,木愣愣地杵在水里,宛如中蛊似的。
思及此,内侍心头一跳,忙加快脚步,走入承顺屋里请他前去。
承顺因昨日被人痛扁,现在还躺在床上养伤,听闻三殿下这个状况,立刻连滚带爬地从床上下来,也顾不上整理仪容,急匆匆赶去探望。
及至浴池外,三殿下竟出来了。
他在浴池里泡了整整大半天,整个人像褪了层颜色,灰白灰白的,加上一天没吃没喝,模样简直憔悴得像个虚弱的鬼。
承顺的心痛一下盖过了身上的伤痛。
“殿下……”
“本殿下饿了,拿吃的来。”三殿下喉咙沙哑,也没多看承顺一眼,吩咐完后,径直朝榻前走去。
承顺拖着瘸腿、悬着心跟上。
三殿下一日没进食,膳食自然是一直在后厨里温着的,很快,宫女们把殿下平日最喜爱的佳肴一道道地送上来,摆满食案。
三殿下信手拈了一箸烧鹅,送到嘴前,尚且是焦香四溢,吃进嘴里后,一股熟悉的恶臭再度袭来。
紧跟着,嚼烂的鹅肉变得又烂又软,溢出的汁也仿佛昨夜被灌下的那玩意儿,温温的,臭臭的……
三殿下脖颈蓦地暴出青筋,沉默片刻后,吐出嘴里肉渣,一脚踹翻食案。
“殿下——”
全殿宫人大惊失色,三殿下目眦尽裂,一脚踹完不够,恶狠狠盯着地上的一片狼藉,又把翻倒的食案踢开数丈。
殿里又是数声惊叫,紧跟着落响三殿下的怒喝:“滚!都给我滚!”
众宫人魂飞魄散,连收拾都不再敢,全部落荒而逃,只有承顺一人仍然留在殿里,悲声道:“殿下,您到底怎么了?!”
三殿下颓丧地坐倒在柱前,胸脯剧烈起伏,平复以后,哑声道:“我要杀了他。”
承顺惊道:“谁?”
三殿下道:“赵霁。”
承顺醍醐灌顶,愕然道:“殿下的意思是,昨夜殿下并非醉后迷路,而是被赵霁派人掳走了?!”
三殿下盯着烛影斑驳的地砖,神情森冷。
昨日回城遭到算计时,他立刻想到了赵霁,后来侦查的侍卫禀告,这两日他身边的确出现过赵霁的探子。
可是,昨夜绑走自己的那人显然武功高强,不是赵霁本人,既然如此,他怎敢逼迫自己喊他一声“爹”呢?
他爹是谁?
那可是当朝圣人,大齐天子,赵霁派来的这只走狗究竟要有何等大的胆量,才敢在羞辱他时逼迫他喊出那一声声“爹”?
另外,他怎么总感觉那人的声音有一些耳熟?
“到底是谁……”
三殿下搓着脸,绞尽脑汁,还是没法想起那个声音究竟是在哪里听过。
承顺道:“刚刚殿下不是说了,是赵霁?”
三殿下眼眶发红:“不止,还有。”
“还有?”
“对,一定还有。”
三殿下的记忆一点点复苏,那些狗屎,狗尿,那一句“叫一声爹我就放过你”……他脑海里电闪雷鸣,终于想起一人来。
“居云岫。”
“长乐郡主?!”
三殿下眸底迸射寒芒。
承顺如实道:“可是侍卫说,长乐郡主是在殿下走后才抵达客栈的,一路上都在殿下后头,这……似乎没有机会向殿下下手啊。”
三殿下道:“那就是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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