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闻此消息可谓震荡不已, 前朝对比起来算是平静不少。
禧贵仪当下就放弃了和沈才人互撕的想法,转而跑到祈佛殿,说是为永宣帝祈求佛祖保佑。还有旁的妃嫔沉不住气, 要么是慌慌张张地向宫外打探消息, 要么是去慈安宫求见许太后。
为着后宫安定,许太后久违地召集了一次后宫大请安。
蒋乔虽然升了主位, 但仍旧是按着往日里的速度赶到慈安宫。等到坐在端妃下首、看到娴修媛坐在自己对面的时候, 蒋乔才恍然有一种自己已然是位高权重的感觉。
端妃在自己宫里头呆了许久,看着也比往日里安静了许多,此刻安静地端坐着, 倒是有点称得上那个做为封号的“端”字了。但是蒋乔偷偷看了一眼对面眉眼含笑的娴修媛,暗自感叹道:这么一对比, 就显得端妃不那么端庄了。
“我在宫里头养病, 许久都未曾出来, 倒是没来得及恭贺文妃妹妹晋为妃位和有幸抚育二皇子了。”许太后未曾出来,端妃照旧代替许太后说些场面话, 好让现场气氛不至于那样尴尬和沉滞:“如今和妹妹一比,却是显得我这三妃之首不大名副其实了。”
蒋乔就在心中一叹:刚刚夸过一点端妃呢,这转眼三两句话就又显示了自己性子未改了。
“端妃说笑了。”文妃仍旧是面上病容苍白,眉眼间却有着从前未曾有过的锋利锐气:“从前陈氏封为恭妃的时候,本宫是记得皇上说了其为三妃之首。如今陈氏被废,不知端妃哪里来的底气,既没有皇子也没有什么宫权, 张口就说自己是三妃之首?”
端妃原本就对文妃莫名上位感到疑惑和不解, 想趁着此次出来稳固一下自己的地位, 不曾想原本懒得搭理旁人的文妃就如同吃了火药一般,毫不客气地呛了回来。
“端妃娘娘入宫服侍皇上时间最早, 资历深厚,又勤勤恳恳地帮着太后娘娘治理六宫,也算是担得起三妃之首这个名号了。”禧贵仪坐在苏贵嫔的对面,虽然坐的是矮凳,但脖子却伸得颇长,笑着插进了两妃之间话语中。
苏贵嫔不由往后缩了缩身子,颇为怜悯地看了一眼禧贵仪:虽然剩生下大公主之后,她和文妃没了什么交集。但此时晋位得皇子,文妃必然是要抓住时机,准备好生对端妃进行报复了。这禧贵仪却是看不清情况,只晓得紧紧抱住许家的大腿,也不看看许家还准不准备保她。
文妃闻言,冷冷地哼笑了一声,瞥了一眼隐隐有动静的内室,暂时消了声音,不愿被许太后拿出来做反面教材。
端妃浑然不觉,还以为文妃是自己色厉内荏,当下就朝着禧贵仪笑了笑,温和道:“本宫听说了禧贵仪特意为大晋国祚祈福,真是有心了,不枉钦天监说你是福星呢。”
禧贵仪面上一喜,还没来得及继续恭维端妃,娴修媛就笑着说了话:“大晋国祚有皇上龙气保佑,自然是延绵不尽的。如今不过是一些登不上大雅之堂的小人作乱,哪里需要禧贵仪做着样子来祈福呢,好像没了禧贵仪,皇上就制止不住那群逆贼一样——太后娘娘,您说对么?”
许太后正巧从屏风后面出来,闻言脚步微微一顿,并未先开口,而是四平八稳地走到了凤座上,等坐稳之后才开口说话。
“娴修媛说得很对,这也是为什么哀家今日来找你们的原因。”许太后面色沉稳,说话时连眉毛发梢都未曾动一下:“前朝虽有事情发生,但不过是一些小人作乱,起不了多大的风浪。可你们却着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将后宫的风气都给带得浮躁了。”
“你们其中有些人瞧瞧自己,这几日的举止可还是符合后妃‘沉稳大度’之美德?”许太后的眼睛往下面妃嫔的面上一扫,就带来十足的压迫感:“你们身为后妃,也算是代替着皇家的颜面。千万不可自乱阵脚。且不说传出去有什么动摇民心的后果,只想着皇帝每天为了前朝的事情烦心,到了后宫也得不到细心的安慰,你们就该知道如何做了。”
许太后这么一说,原本最先行动、带头的祈福的禧贵仪就变成致使后宫不稳的推手了,没少被跟风的妃嫔们瞪眼睛。
然而端妃抢先对着许太后福身、感谢许太后的教导,禧贵仪咬了咬牙,还是随着旁的妃嫔起身,一块行礼道:“多谢太后娘娘指教,臣妾/嫔妾定当谨遵后妃之德,为皇上分忧。”
“好了,起来坐下吧,哀家听到你们应下也就放心多了。”许太后面色缓和了不少,将目光缓缓移到蒋乔、文妃和苏贵嫔的身上:“文妃和苏贵嫔要照顾皇子,明昭容又怀了身孕,你们三个都要小心一些,要以皇嗣为重。”
此话一出,不少妃嫔的目光都落在了蒋乔的身上,除了羡慕嫉妒之外,也有一些令人不适的恶意目光。
蒋乔做出一副无措的模样,柔顺地应下了许太后的话语,心里头却是暗自嘀咕许太后是否还有挑火的心思。
但许太后好像真的只是关切皇嗣一般,见蒋乔三人起身应下之后,就将目光转移到了新进复宠的沈才人身上。
“沈才人,哀家看近日皇上去千雪居去得多。”许太后仔细叮嘱着沈才人:“从今以后,若是皇帝再去你那里,记得要好生服侍,不能让皇帝没有舒心的地方。”于是乎,旁的妃嫔的目光就又落到了沈才人的身上。没有了位份的阻挡,那目光真是恨不得将沈才人给扯下来。
沈才人经过之前降位禁足的毒打,面容仍旧保持清冷的同时却让性子软和了不少。面对许太后的特意点名和妃嫔们不含好意的实现,沈才人只是和气地微笑了一圈,随后起身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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