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音千知绘开始了没有期限的流浪。
她仿佛是始于浅草, 缓缓吹拂过各地的一阵微风,又仿佛是无根的白色蒲公英花,轻飘飘地飘荡过每一个存在着怪物传闻的地方。
途中,她的脸给她惹上了无数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她戴上了遮掩美丽面容的面具, 向着无数知名或是不知名的剑士学艺, 用越发精湛华美的剑技斩杀了无数与在她家中肆虐的怪物一样的怪物。
被她拯救下的人这样称呼着她:
——「月白色的幽灵」。
完全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已经变相地声名远扬, 名为风音千知绘的幽灵继续在世间游荡着。
直到因为吉原最美的花魁总是于夜晚失踪的传闻踏入吉原为止, 她都一直跟随着各种各样的传说在这个世界上游荡着。
她为了不着痕迹潜进吉原而摘下面具, 即便是这么多年风吹雨淋,那份曾经震惊全浅草的美貌没有任何衰减, 反而因为时光的消逝褪去了朦胧的青涩。
她借着如同镜面般的水面的照映, 慢条斯理地为自己点上过去救下的人赠送的艳红口脂, 用手将那点艳红在唇上揉开,再将手指上沾染的剩余的嫣红上挑着抹到眼尾。
……依然是由她之前从怪物手里救下的人所赠送的、不好拒绝也不想丢弃,就干脆带在身上的华丽和服包裹纤细身躯,即便是配上随随便便敷衍画完的妆容,以及就这样披散着的长发,也硬生生将她的面容称出了一份艳丽夺人。
风音千知绘踏入了吉原。
一小时后, 她跪坐在了时任屋的花魁鲤夏面前, 在笑容满面的老板娘的无声示意下, 顺从地开口轻轻喊了对方一声“姐姐”。
鲤夏浅浅地微笑着, 然后向她点了点头。
在得到了花魁鲤夏的认可之后,风音千知绘才成功地以家道中落的大小姐“胧月”的名字住进了时任屋。
她学着化妆,学着舞蹈,学着把自己打扮成绽放的花。
“……只要这张脸的美一天不夭折。”鲤夏在教她上妆的时候轻轻道,“你就能活得与京极屋蕨姬一样任性一天。”
她缓慢地抚摸着千知绘的脸:“在花枝折损之前,尽情地享受你任性的时光吧, 胧月。”
风音千知绘安静地从铜镜中凝视着鲤夏那张文静美丽的脸庞,再随着她为眼尾抹上殷红胭脂的动作闭上了眼睛。
蕨姬。
她记住了这个名字。
……有点在意,今晚还是去见一见吧。
趁着今夜不用陪伴在鲤夏身边,趁着鲤夏忙于招待客人时,风音千知绘轻轻推开木窗,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时任屋。
京极屋……京极屋,京极屋是哪一个……?
风音千知绘在屋顶轻盈地跳跃着,纯黑色的裙装加上戴好的黑色面具,让她近乎完美地融入了夜色之中。
最终在走错了三家花屋后,她才抵达了目的地京极屋。
她刚刚在屋檐上站稳,就听到屋内传来了负责服侍的秃的窃窃私语声。
“今天蕨姬又大发雷霆地把客人赶出来了啊。”
“不已经是非常平常的事情了吗?”
“这样说也没错啦,不过再这样任性下去,总有一天,她会……”
“嘘……你难道不要命了吗?已经忘了上次这么说她的人是怎么被赶出去的了吗?”
窃窃私语声归于平静。
风音千知绘耐心地等待所有人离开,才轻盈地翻进了京极屋之中,与面无表情地拉开了纸门的女性对视了。
“你……”片刻后,她公主般骄傲而美丽地抬了抬下巴,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命令她道,“不管你是个什么东西,现在给我过来。”
风音千知绘乖巧地走到她面前,抬起头仰视着她。
她看着女性抬起她未施粉黛的脸端详一会,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很好,既然你这么听我的话,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东西了。”
女性把她带进了房间。
进屋前一刻,她瞥见了房间的门牌。
「蕨姬」
蕨姬兴致勃勃地从礼品中翻出过去某个客人送的玻璃镜,好好放置在梳妆桌上之后,才把捡回来的少女按着坐下。
“该怎么打扮你呢?”她就像收到了可以随意打扮的人偶一般高兴,“一定要用最华丽的花簪和衣服,最上等的胭脂唇釉和蔻丹才可以。”
玻璃镜映照出的少女黑发如瀑肤色如雪。
那是美丽到独一无二的、无法让任何人起竞争之心,也不会让人自惭形秽的容颜。
蕨姬自得其乐地把她打扮成了各种各样的样子,赋予她各种各样的身份,期待她做出符合她心意的表情。
风音千知绘普通地配合,被蕨姬不怎么满意地打了好几下。
她们,确切地说是蕨姬单方面地玩到了深夜。
在结束了又一次的换装后,风音千知绘转头看向窗外的新月,确定时间后换回原本的衣物向蕨姬提出了告辞。
“明晚,一定也会来找你玩。”
——有着仿若今夜那弯新月般绝世美貌的少女人偶这样说,一转身就消失在了蕨姬的面前。
蕨姬呆呆地看着面前空无一人的房间,下意识地就想把她找回来发泄自己的怒气。
但一想到她的那张脸,她心中的怒火却慢慢熄灭了。
“明天晚上。”她嘟囔着说,“……明天晚上如果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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