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霜池其实离得很近, 洛白跟在内侍身后,只穿了两条通道就到了。这浴房修建得甚是华美,四周垂挂着粉红轻纱, 因为引入的后山温泉水, 池子里一年四季都是热水,将整个浴房蒸腾得白烟缭绕。
“哇,好漂漂啊……”洛白一激动,就会将漂亮说成漂漂。
他打记事起就和娘住在那个小村里, 繁华的京城已让他眼花缭乱,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漂亮的浴房,真是让他想都想象不到。
两名小内侍上前, 帮他除掉衣衫, 池水里已经撒上了一层嫣红花瓣, 一名内侍还端着小瓷罐, 用勺子舀了两勺不知什么东西撒进去。
“公子, 这是西域那边贡来的香料, 馥郁芳香, 可以长时间留在肌肤上。”带他来的那名内侍贴心地解释。
“哈哈哈, 香香的,好啊。”洛白开心点头, “我喜欢香香的。”
洛白很快就被剥了个精光,露出一身雪白滑嫩的牛奶皮。他知道男女有别, 当着几名‘姐姐’光着身体有些羞臊, 便捂着丁丁弓起腰, 小跑到池边下了水, 将整个人都埋在水里, 只露出个头, 嘴里催道:“大家都出去吧,别站这儿了,你们出去玩会儿。”
内侍们退了出去,只留下洛白一个人,他便愉快地耍起水来。
可惜内侍没让他玩尽兴,不多一会儿就进来催他可以了,洛白不舍地从池子里起身,去找自己的衣衫,却发现衣衫没在了。
“我衣衫呢?刚才还在这儿,怎么没见了?”他背朝着人焦急地问。
“公子别着急,那些衣衫已经送去洗衣局,这里为您准备着其他衣衫呢。”
内侍边说边抖开手上一袭红纱,披在了洛白肩上,柔纱泄落,松松垮垮将他罩在其中,虽然连一根脚指头都没露出来,但那隐约中透出的身体线条和白皙肌肤,带着种欲遮还休的味道,更是惹人遐思。
“这是衣衫啊……”洛白低头瞧这层纱,觉得好看是好看,可哪里总是有些不对劲。
“公子,走吧,别让陛下等太久了。”内侍意味深长地道。
听到别让哥哥等太久,洛白也就不再琢磨这件奇怪的衣衫了,跟着内侍出了浴房。
这纱衣不光盖住了脚背,后摆也曳落在地,从浴房到寝殿这短短的一段路,洛白走得很是辛苦,几次差点被绞住的衣摆绊倒。他想将衣摆拿在手里,内侍却不让,又给他放下去,还体贴地理了理领口,让那处又松垮了些。
待到行至门口,内侍便脚步放轻地退了下去,洛白伸手推门,跨入房中。
“哥哥。”
楚予昭还在批阅奏折,他闻声抬起头,在看到洛白的瞬间,手里朱笔一歪,在折子上拉出长长的一道痕。
“我已经洗完澡了,好香哦。”洛白抬起手嗅闻,做出陶醉的模样,又在原地转了两圈,“看我的新衣衫,好好看哦。”
“谁让你穿成这样的?”楚予昭压低了声音,每个字都从薄唇里慢慢蹦出。
洛白没察觉到楚予昭语气的异样,又喜又愁地道:“我衣衫送去洗了,就穿了这件新衣衫,好看是好看,就是不好走路。”
他抬起手臂左右转圈,灯光透过薄纱,将那纤细的腰肢和笔直的腿照得若隐若现。
楚予昭霍然起身,大步走到墙边的黄梨木衣柜前,动作很重地拉开柜门,从里面扯出一件黑色的丝袍,团成团对着洛白丢去。
“换了!”
洛白慌忙接住那丝袍,问道:“换,换了?”
“马上换掉!”楚予昭道。
洛白以为自己又闯了什么祸,虽然全然不知原因,却也清楚这时候不要去问,只跟着命令照做便是,于是忍着满心疑惑,赶紧脱衣。
这纱衣不同于其他衣衫的穿着方式,是整个兜头罩下的,他没找到系带,心里焦急,便不得章法地胡乱拉扯。
纱衣领子本就松垮,他一个使劲,竟然将整个领子都拉了下去,上半身就光溜溜的暴露在空气中。
“啊,这个怎么弄啊——”
话音未落,他便觉得手上的丝袍被扯走,同时眼前一黑。等到光亮再出现时,身上已经多了件黑袍,楚予昭就站在近在咫尺的地方,沉着脸给他系丝袍衣带。
楚予昭动作很迅速地拉扯着衣物,将洛白带得左右晃,系衣扣时,指节顶得他胸脯也很疼。
“哥哥你轻点,轻点……”洛白小声嘶着:“指甲别蹭到我胸膛,疼……”
楚予昭动作一滞,烫着般收回了手,转身就往书案走:“那你自己穿。”
“哦。”
洛白系好衣带,将已经挂在腰间的红纱衣从脚上剥出去,丢在一旁的椅子上,也跟去了书案。
这件黑色丝绸睡袍是楚予昭的,对洛白来说,穿着效果堪比那件纱衣,领口依旧松松垮垮,腰肢空荡,袖子像是垂挂了两条水袖。
洛白将衣袖挽了几圈,拖拖拉拉地走到书案旁,伸手就要去拿墨条,被楚予昭头也不抬地用手挡住了。
“不写字了,不需要磨墨。”
“哦。那你喝茶吗?”
“不喝。”
“杏仁露呢?”
“不喝。”
“莲子羹呢?”
楚予昭闭了闭眼:“不喝,什么都不喝。”
洛白瞧出他的不耐烦,终于不再问,可有个还没问出来,憋着实在是难受,安静了片刻后,他终于小心翼翼地问:“绵绵啵啵汤呢?”
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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