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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死对头的师尊[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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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4章 兵人(五) 一顶隔尘世的白斗笠(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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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渐近,点头示意过来,从那弟子手中接过一物,轻轻放到他面前的地砖上——

    “得道之路艰难,虽九死,犹未悔,我辈同俦,从来不会放弃求索,所以,你也一样。”

    临走时,那只手拍了拍他肩头,留下一句草率的结尾:“行了,该说的也就是这些,余下的你好自为之,什么时候想通了,心静了,什么时候就出来了。”

    紧接着,空中“噼啪”作响,一张隐形的雷网笼罩下来。

    驯服一只野兽,往往不能一蹴而就,要经历施压,鞭挞,摧残,不光在肉/体上,更要在精神上,彻底击溃它!

    在这个漫长的过程中,牙齿挨个脱落,利爪逐一崩断,当它终于意识到自己真的不是驯兽师的对手后,便会乖乖伏下身来,任人践踏。

    不幸的是,温辰这只幼兽,比世上大部分牲畜都要倔强,所以,受的折磨也更加繁多。

    “放我出去!我不想修无情道,不想做什么万锋之王,花辞镜不是想做吗?为什么不让他去!”孩子疯了一样,闷头冲出去,只听“刺啦”一声,柔嫩的肌肤撞在金色雷网上,登时被烧糊了一片!

    “哇——”小孩子对痛楚格外敏感,温辰自上山来,就没有受过这样的伤害,眼泪一下像开了闸的洪水,不要命地倾泻下来。

    可他不想就这么妥协,就算被烫得皮开肉绽,就算哭干了所有眼泪,他要为往后余生搏上一搏!

    “云衍,你出来!缩头乌龟!你就只会用这种手段对付我吗?!”

    “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别的人是人,我就连狗都不如吗?早知道是这样的话,我就死在枫溪城好了,干干净净,不需要你们假惺惺地救人!”

    ……

    大殿外,白天黑夜换了好几轮,一切都井然有序地进行着;大殿内,关着困兽的雷网被触发了一次又一次,渐渐地,里面叫骂声小了,换成凄凄惨惨的哀求。

    “师尊,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放我出去吧,我哪都不去,老老实实在饮冰洞待着……”

    “我不是人,我是狗,我是老鼠,我是什么都行,我真的会听话,真的……”

    “我不该说那些大逆不道的话,我该死,我不是东西,呜呜呜呜呜……师尊,你别不管我,我真的知道错了……”

    九岁孩子遍体鳞伤地蹲坐在祭坛边,躲得那吃人的雷网远远的,双手抱膝,哀哀哭泣。

    背后就是那幽幽燃烧的南方烽火,他坐了多久,就哭了多久,直到眼睛肿得挣不开,嗓子哑得发不出声。

    “爹,娘,你们去哪了,为什么扔下我一个人……我不想再待在这里,这里的人都很坏,他们不是好人,他们欺负我,要弄死我,我……我想回家。”

    “我不想修无情道,不想做什么万锋之王,我就想做个没有灵根的普通人,太难了,实在太难了,我好害怕,我怕我会坚持不下来,有一天死在那个冰洞里,我——”

    他哽咽一声,差点喘不上气来,缓了半晌,悲声大放:“爹,五月初五了,辰儿就想再吃一口你做的长寿面,你要是真疼我的话,就不要再不说话了,出来理一理我啊!”

    泪水一滴一滴打下来,“啪嗒啪嗒”,打湿了衣服,也打湿了地上的东西,昏暗的祭坛旁,幼小的孩子哭累了,蜷缩成一团睡了过去,细长的眉锁得死紧,双唇一张一合,在梦中断续地呢喃自语:“爹,娘,带我走吧,求求你们了,我想回家……”

    其实,不知何时,那张雷网已被撤了去,但网中的困兽,却是这辈子都走不出去了。

    幼时遭受的虐待,无望的恐惧与束缚,早已深深地刺进骨子里,血液中,随着时光的流逝,愈缠愈紧,愈演愈浓。

    不论他日后成长为什么样的人物,手中有多么大的权柄,这种植入灵魂的痛楚,永远都无法忘怀。

    九天九夜,从最初负隅顽抗,死不认命,到后来摧眉折腰,低头认怂。

    前半段的时间,温辰狠狠地把自己撕成一片又一片,后半段的时间,再流着泪,和着血,一片又一片颤抖着缝合回去。

    外表看上去没什么差别,可内里,却再也不是从前的那个人了。

    ·

    世道从来都不是公平的,有人七老八十,还如孩童一般烂漫,也有人总角未到,心脏便不会再作跳动。

    温辰自己也说不清楚,那九天里究竟哭着睡着过几次,又哭着醒来过几次,总之最后一次睁眼的时候,脸上泪痕已然干了,连带心里,一样平静如渊。

    环视一圈徒然的四壁,他漠无表情地坐起来,随手捡起那个人留下的东西,一眼没看那盏寂寞燃烧着的烽火,大步流星地走了。

    出来殿门,已是清晨时分,明快生动的阳光洒在他身上,竟诡异地感觉不到半点温度。

    舞剑声,训导声,操练声,声声入耳。

    温辰站在高处,看着东方逐渐升起的一轮红日,看着慢慢鲜活起来的殿前广场,看着成群结队早起习剑的弟子,那种自己与这世界格格不入的感觉,忽然变得分外清晰。

    是了,我是英雄,是兵器,是同门口中吹嘘的对象,甚至是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我可以是许许多多,但唯独……不可以是一个人。

    他曾经以为,当自己接受了这件事的那一刻,会非常难过,可真正到了这步,发现也不过如此——想象中的撕心裂肺并没有到来,甚至,连为自己辩解上一句的心思都没有。

    ——那个人说得对,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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