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帝王唇角不受控制的上扬。
苏全福知情识趣地赶紧退下,将这里留给两人。
“你可有事?”问完,崇德帝似乎想到有趣的事,顿时笑了笑,补充道:“无事也是能来寻我的,这我同你说过。”
那时候他见着她找到麟德殿,出口就问她是不是有事,她拉着他袖口娇娇的反问,“难道无事就不能找皇上了?”后头紧跟着还加了句,“不过我确实是有事找皇上,想皇上这件大事,只有见到皇上才能解决。”
惹得他是想装作生气都不行,只能恨恨的捏了把她的脸颊。
杜浮亭翘长的睫毛颤了颤,显然她因为崇德帝的话,也想起了往事。
但是她不是来跟帝王叙旧的,她脱离往日回忆,道:“我是来同皇上告别的。”太后是难得的好人,杜浮亭知道太后会遵守诺言护住她,不叫崇德帝靠近自己,但是她不想太后陷入两难境地,因为自己与崇德帝闹得不可开交。
所以,杜浮亭来求崇德帝放她走。
从她离开皇宫之后,他们之间就绝无可能。
他——应该明白的。
“不要开这等玩笑,这不好笑。”崇德帝好声好气的哄着杜浮亭,试图缓和两人间僵硬的气氛,“母亲并未说回万佛山。”
“那是皇上阻拦,民妇不想因为民妇让皇上与太后之间产生嫌隙。”如果不是崇德帝一再阻止,恐怕太后早在年前就带着她回万佛山了,如今一拖再拖,过了年又走了春季,还没能离宫。
崇德帝笑得勉强,等话音落下后,脸色已然阴沉,便是扶着她肩头的双手,都不知何时被他收回。
他走回御案后坐下,“朕就是不同意你要待如何?没有朕的准许,太后也离不了宫。”
这是要母子离心的!
“太后不也仗着朕是她的亲骨肉,借此胁迫朕低头。那朕这么做,有何不可?”崇德帝嗓音里掺了冰般寒冷刺骨。
他不欲违背自己母亲意愿,叫她做她不喜的事,那人驾崩前最后交代他的不是江山,而是他母亲,他的存在让母亲被那人挟制,不得不低头服软。
那人亲口说的他们都亏欠了她。
崇德帝犹如在烈火烹油上,他做不到违背太后命令,也做不到放她走,只要她还留在宫里,他便能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他们还有可能。
杜浮亭一袭鸦青色长袍,发间簪着朴素木簪,抬眸深深望向上首男人,屈膝朝上首的人结结实实的磕头,“还请皇上成全。”真挚的恳求。
崇德帝被她的举动惊到站起。
良久,他都不曾开口,她便一直跪着。
她是打定主意要等他开口放她走,也是在赌他狠不下心折磨她。
崇德帝晦暗的眸子盯着她的背脊,心被挤压得无处可放,好像就要窒息般。
他的手蓦然收紧,握成拳头死死压抑着即将脱逃的情感,张了好几回嘴,都没有勇气说出“朕成全你”四字。
最后,崇德帝重新坐回龙椅,狠狠闭上眼睛,遮住眼底的不舍,不顾心口传出的浓烈痛意,从喉间吐出句:“好。”
崇德帝旋即便听到一句温柔的女声,“民妇多谢皇上。”她回答得迅速,可见就是在等他点头。
他睁开凤眸往下望去,目光紧紧地盯着她的,不容错过她的任何举动,眼眶隐约泛着赤红色。
她一抬头,眼里有了雾气。
但是她是笑的,唇角微微扬起。
这是自孩子没有之后,他第一回 见到她这般真切而温柔的笑,可是崇德帝半分都高兴不起来。
别过头去不再看她,嘶哑着声音:“赶紧走,趁着朕还没有反悔。”
杜浮亭又朝他磕了一个头,最后才起身离开,毫不留恋,绝不回头。
崇德帝早已转头,他舍不得。
但是又只能眼睁睁看她离开,却没有任何办法能挽留。
他才知道原来当真有人能这般狠心,她不要你给的荣华恩宠,不念过往温情爱意,只想逃得远远的,永不相见,永不相念。
苏全福正守在殿外,他尖着耳朵听殿内动静,想着没有听到里面有争论,东西砸碎的动静,那就证明两人相处友好,至少不是见面就吵架。
心里正替帝王宽心着呢,谁料殿门就从里面缓缓打开,他恭敬的佝着腰,余光只瞥见杜浮亭从里面出来,“娘娘这是?”
杜浮亭笑了笑,好脾气的提醒道:“苏公公,民妇有幸得太后赏识,陪伴太后左右,并非公公口中的娘娘,还请公公记住了。”
啊?
这是还没破冰啊!
苏全福还欲说话,杜浮亭抬脚就走,身后传来帝王声音:“苏全福,笔墨伺候。”
他顾不上询问杜浮亭,只得扯了扯自己衣袍,强自镇定的入内,踏入内间就见帝王闭着眼睛,神色落寞的坐在御案后,整个殿内都充斥着孤寂的气息。
苏全福不敢耽搁,屏气凝神铺准备笔墨纸砚,而后默不作声退至一旁,全然当做自己不存在似的。
但是他的余光撇见,帝王挥笔在圣旨上落下的字,慌忙收回目光。
杜浮亭刚回到慈安宫,就被太后请去。
太后得知她出门就猜到她去了哪里,训斥了念善一顿,等她派人拦她时,她已经到了麟德殿,太后只好等人回来。
见到杜浮亭的第一句话便是,“可有被欺负?”
杜浮亭宽慰柳太后,“皇上很好说话,已经答应我跟着您回万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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